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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撩起車簾:“姨,餓不餓,我拿點吃的過來?”
“不用,大楊放了好些乾糧在車上,餓不著。”沈夫人手中針不停,瞥她一眼,笑道,“晚間你記得來試試,只怕就有的穿了。”
今夏看著她手中的雪青衫子已成型,仍囑咐道:“不著急啊姨,您別累著眼睛。”說罷,她放下車簾,將丐叔拉到一旁。
“叔,瞧見那邊的人了麼?”她略抬抬下巴。
丐叔連頭都不用轉,就知曉她說得是那些人:“早看見了,都是些逃難的,眼下沿海倭寇鬧得兇,背井離鄉的比比皆是。”
“這一亂就難保有趁火打劫的人,您顧著我姨,當心些才是。”
“放心吧,有我在這裡,誰也佔不到便宜。”
☆、第一百零三章
歇過之後再往前走,官道上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又以拖兒帶女、攜老扶幼者居多;推著獨輪車的;或是拉著板車;竟都是舉家外出。岑壽打聽後才得知,有倭寇正在攻打寧海,這些老百姓都是出來逃難的;其中許多人也都往新河城方向去。
“真沒想到,兩浙都亂成這樣了。”今夏坐在車轅上;極目望去,前頭官道上密密匝匝盡是人;竟是看不到頭。
馬車在人潮中艱難前行;直至午後才到達渡口。
而看到渡口的情形,今夏倒吸了一口冷氣——人多如潮,河反倒成了堤岸,人潮在河前受阻,上游走走,下游走走。
河邊的樹蔭下也坐著許多人,或是等人,或是等渡船。
樹下是人,樹上是蟬,樹身上貼著一張張招貼,留言的、尋人的,漿糊順著樹身往下滴,白晃晃的紙,和著蟬鳴之聲,刺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種情景,莫說今夏他們,便是連丐叔也未見到過。
“有船家嗎?”今夏立在車轅上,往河邊張望。
楊嶽用手搭了涼棚,也在張望:“這麼多人要過河,就算有船也得等到明日了吧,何況咱們有馬車,還得找條大些的船才使得。”
今夏往河面上看,只有一、兩條船在擺渡,且都是小船,能把馬牽上去都勉強得很,馬車肯定是過不去。
岑壽擠到渡口去詢問,半晌後才回來,眉頭皺得像鐵疙瘩:“軍中緊急調配糧草,徵用了好些船,這裡就剩這兩艘小船了……聽說別的渡口也一樣。”
“那沒法子,只能在這裡等。”今夏思量著該辦的事兒,“先找個地方歇腳,然後把馬車賣了,等到了對岸再重新僱馬車。”
要往新河城去,只能渡河,不作他想,岑壽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將淳于敏並丫鬟嬤嬤一起請下馬車,尋了處樹蔭讓她們歇腳。楊嶽將沈夫人和丐叔也接下馬車。阿銳已經能自行走幾步,只是面上傷疤未消,甚是可怖,今夏給他尋了頂黑紗帷帽扣在頭上。
來回幾趟,馬車上的行裝也都搬下來,岑壽將馬卸下,張羅著去找個買家,讓眾人在樹下等著他。
“姑娘,喝點水吧。”丫鬟從水囊裡倒了杯水,滴了一滴玫瑰露,端到淳于敏手邊,同時不安地瞥了好幾眼近旁一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的阿銳。
淳于敏接過水,抿了一小口,目光仍停留在周遭,這種逃難的景象是她見所未見,也是想也想不到的。
畢竟經歷過大亂,沈夫人心無旁騖地縫著衣衫,丐叔也不知曉從哪裡折了片芭蕉葉,在旁替她扇著,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真真是風小些怕她熱,風大了又怕她煩。
今夏是個閒不住的,在樹蔭下,邊乘涼邊看樹上的招帖——“二弟,我先行過河,望隨後趕來。”“武兒,兄決意北返,弟自珍重”,有的招貼漿糊還在往下滴,人已不見所蹤。林中看招貼尋人的不止一人,一棵樹挨著一棵樹,如讀碑文。
“今夏……”
楊嶽輕喚了她一聲。
今夏轉頭,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十幾名身穿灰布僧衣手持長棍的僧人朝渡口這邊快步行來,僧人後面還有幾抹熟悉的身影……
“是上官姐姐!他們想必就是南少林的武僧。”今夏沒想到在此地能遇見他們,又驚又喜。
聽得上官兩字,阿銳身子頓時繃得僵直,雙目透過黑紗不可置信地望去,果然看見上官曦的身影。雖然明明知曉自己眼下這幅模樣,便是站在她眼前,她也認不出自己,但阿銳還是立時別開臉側過身子,避閃著不敢再看。
這廂,今夏已快步朝上官曦、謝霄迎過去。
“上官姐姐!”
上官曦與謝霄也看見了她,顯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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