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 頁)
得淚花都出來了,快去睡吧。”
他眼角積了眼淚麼?大晚上的小師兄怎麼看出來的?宋時納悶地『摸』了『摸』眼角,轉身回房,走到廳堂裡又回頭囑咐了一句:“你喝了『藥』把爐蓋燜上,小心失火。”
桓凌默默點頭,目送他回了西邊的臥房,自己拿布巾墊著砂鍋把手倒了一碗『藥』出來,稍稍晾涼便喝了下去。
這『藥』裡也不知擱了蜂蜜還是砂糖,苦中回甘,那一點甘美從舌尖滲入心間,便足夠他細細回味上許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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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離著八月初的鄉試只剩兩個月出頭,桓凌早晚到衙門當值時也不肯帶著宋時,只給他留下幾篇題目自己練習,晚上回去再給他批改。
宋時的文章是他父親從小教出來的,師兄弟的文風本就相近,再經他這一年多來手把手地調·教,寫出的制藝文章幾乎就與他的是一個模子里扣出來的,拿到會試考官眼裡也可算佳作。
高密度的複習持續了兩個月有餘,然而進了八月之後,他反而不再催宋時複習,而是帶他到城外賞景、爬山、踢球,盡情玩了兩天。
八月初九考試,桓凌初六就要入簾,從府城到福州府這一路有府裡提供的官船,他就順便也把宋時帶上了船。在船上更不必複習,桓凌每天拉著他或到甲板上釣魚,或在船艙裡下棋、玩升官圖,品嚐船孃做的新鮮魚蝦,總以放鬆心神為主,以免他進了貢院太過緊張,反而發揮不好。
宋時也說不好這個狀態像是高考前放的一週考試假多些,還是像兩人約會多些。不過橫豎他自己長得人高馬大,不是當今時興的少女美少年,他師兄多半兒不至於看上他……
不對!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哪有成天想著同『性』看不看上他的事的?這思路就不直啊!
趁著桓凌到提學衙門裡聚餐,見主考和同考官們的時候,他在客棧裡深深反思了一天,總算把心情調適到了考前無悲無喜、大徹大悟的境界。
聚餐之後,考官們就要到貢院閉關出題,宋時也翻出舊日桓凌給他押的題目,從頭看了一遍。他看書的速度一向快,又因為這輩子從一出生就開始背論文,背書效率也極高,一篇篇文章翻下來,都是他曾背過的,記得也頗牢靠,稍稍回憶就都能從頭背到尾。
到初九凌晨,他提著籃子到貢院門外,仍能看到許多學子捧著書苦讀,搶著最後一點工夫複習,他卻不願在這種時候看書。一時臨考前心情高度緊張,看也看不進腦子,二來容易沖淡舊的記憶,不如趁這工夫調整心緒,平平靜靜進場,拿到題目後儘量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就足夠了。
五更龍門大開,他順著人流走進貢院,路經考官所在的官廳,不禁駐足看了一眼。
他師兄應該就在這官衙內歇著,等考生卷子送進來後,春秋房的卷子就都會撥到他和另外兩位考官手裡。
小師兄肯定一心盼著讀到他的卷子,那他就答快些,早點交卷,叫他早點踏實下來吧。宋時笑了笑,尋到自己的考號,爬上爬下地架起雨棚、擦淨桌椅,坐進去準備考試。
太陽初升時,巡場官便舉著題版從考場中一遍遍轉過。他仔細看了一遍,三道四書題,三道經義題,果然都避開了福建講學大會上老師押過的題目。但老師出的題目容易避,學子所問的涉及『性』理之辯、理氣之思等經義背後的聖人真義的部分卻是避不開的。
第一題的“君子喻於義”便要講君子遵循天理,故有好義之心,精義之學。“義”即任理而行,又可引至天理人慾之辯。
第一場講學大會講得最多的便是如何存天理、去人慾,這一題以君子本『性』即合天理,心中不容義外之物存在為主便可破攫住要領。
他再不思量,提筆便寫下一句極簡潔又能闡發理欲之辯的破題——
“君子之心知有義而已。”
接下來,便是從義引入理,闡釋君子守義之行如何合乎天理。
“蓋君子,純乎理者也,自義之外何容心哉?”他彷彿還在武平那座講壇上慷慨論學,腦海中響著他自己朗朗的聲音,一句句念出流麗的文句,不必再作思考,只要握著手中之筆將心底湧出的句子記錄下來即可。
他埋頭飛快地寫著,竟沒注意場中已有一位又一位考官刻意巡到他面前,看他的卷子:擔任監臨官的方提學,提調官的周佈政與邵按察、監試官冼副使、李僉事……
幾位或是早就認得宋時,或是聞名許久未曾得見的簾外官都藉著巡視的機會看了他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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