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 頁)
只說:“應當去買些酒來慶賀。”
正說著這話,便有幾個覓漢挑著附近一間酒樓的食盒和好酒送了過來。菜都是熱騰騰現做的,雖無參鮑翅肚,卻也有雞有魚,鹹香撲鼻,都是本地客家菜的口味。那些覓漢將酒菜擱在講壇前的桌子上,幫他們分菜篩酒,一個青衫書生從後面慢悠悠地走過來——
正是一路幫著他們籌辦大會的桓老師。
沈世經等幾位舉人忙領頭站起來,帶著眾生朝桓凌行禮致謝,桓凌擺了擺手叫他們起來,含笑說道:“諸生辛苦了。這場大會比上一場人多了兩倍有餘,也多虧了你們才能辦得這樣好。往後還有數年,望諸位不吝辛苦,齊心將這大會辦得善始善終。”
他親自倒了杯酒敬眾人,這些學生自然也得輪番敬酒,以顯誠意。
桓凌酒量甚好,來者不拒,宋時卻怕他喝多了酒精中毒,替他攔了一下,勸眾人:“這酒是蒸的白酒,經不得這麼喝,大家合敬桓大人一杯,剩下的各自隨意吧。不過明天還有講學,不可真的放開喝。”
桓凌也道:“師弟所說極是,酒多誤事,今日就少飲些應應景,來日大會結束,咱們再安心慶祝。”
眾人見他拒絕得甚堅定,就只合敬了一杯。
他放下杯子說:“本官在這裡,想來諸生也不能安心用餐,那我先帶宋師弟回縣裡,將這些題目送給巡按大人與諸位老師。”
他親自拿起那捲題目,雙手握著轉身離開。宋時袖了名單,跟著他登上一輛藍呢官車,搖搖晃晃地朝縣裡行去。
走著走著,宋時便覺著有些不對——他師兄臉『色』微紅,雙手攥得那捲紙都有些皺了,手指不時顫動,目光更是時不時往他這裡看,神『色』彷彿還有些憂鬱。
難不成是喝酒喝得不舒服了?
他拉開車兩側窗紗,坐到桓凌那邊,將他手裡的紙卷取下扔到另一側倚子上,扶著他的肩說:“你靠著我,頭倚到我肩上可能舒服點。若是想吐就跟我說一聲,吐我袖子裡,我這身衣裳不貴。”
桓凌順從地把頭搭到他肩上,身子微顫,雙手慢慢環到他腰間。
宋時以為他難受的厲害,又可憐他,又忍不住要嘮叨幾句:“喝這麼多做什麼?你又沒吃飯,下回要喝酒之前……”
桓凌在他頸窩裡搖了搖頭,啞聲道:“我不是喝醉了,只是方才聽他們說你要進京,以後也不再回福建,有些觸動心腸。”
是啊,他父親一副要升遷的模樣,他今年不管中得了中不了舉,明年大概都得離開福建。他們師兄弟分別四年多,才在一起沒幾年又要分開,這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做官,心裡肯定是很難受的……
他抬手拍了拍桓凌的肩,安慰道:“等令妹成親,你做兄長的不也得去觀禮?說不定你比我進京還早,我要真能去應春闈,到時候還得託你幫我租房呢。”
桓凌雙臂緊了緊,嚥下一聲嘆息,平平淡淡地說:“到時候我不光要幫你租房,只怕還要替你說親了。”
宋時頭痛地說:“年紀輕輕怎麼跟七大姑八大姨似的,沒過年就『逼』婚……我爹還等著我娶閣老的閨女呢。我看現在幾位閣老的孫女都到成親的年紀了,我不妨再等幾年,等哪位閣老家有女兒大歸,我去做他家續絃的女婿。”
桓凌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抬手捏了捏他的臉,笑著說:“哪裡有續絃的女婿這說法!”
他笑得放肆,捏得過癮,回過神來卻發現宋時正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有些不對。
只怕是……終於看出他的念頭了。
他苦苦隱瞞的念頭叫最不該知道的人戳破,本是應該驚恐、應該害怕,然而他此刻心裡其實非常平靜,甚至期待著宋時問他什麼——
哪怕時官兒當面說一句“我不好男風”,至少也是知道了他的心意,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強如他現在這樣滿心都愛慾,表面還要裝作只是尋常師兄弟的情份。
他不知自己何時收回了手,宋時那張俊秀如畫的臉龐毫無遮掩地展『露』在他面前,臉頰上還帶著手指捏出的一點淡淡紅印。
他的眼神卻有些躲閃,胸膛微微起伏,呼吸聲夾在車輪滾動聲和兩側街上小販的叫賣聲中竟似清晰可辨。
他低低叫了聲“時官兒”,又朝他伸出了手,像是要把他的臉再轉向自己這邊,又像是要把他攬入懷裡。然而馬車卻在此時猝然停下,兩人猛地隨車晃了晃,宋時便一頭扎進了他懷裡。
光滑的髮絲擦過他的臉頰,帶著驅蚊『藥』水特有的薄荷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