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3 頁)
約有一堂課工夫之久, 桓老師才講完了這場大會的流程。
主旨大約就是:“我師弟天賦異稟, 辦講學會自然辦得比別人出『色』”, “我師弟學問精純, 講課深入淺出,這點不易學。但能仿其形、不求得其實,辦成的講學大會就能有七八分出彩了”,“要辦講學會最好仿著福建來辦, 若非要另闢蹊徑,肯定更不及這場”……
具體怎麼籌辦大會, 其實他在第一屆大會後就寫文章說清了, 這場改進的地方不多,幾句話就足以講盡。但蘇州才子追著問他,怎麼才能辦出比福建這場還出『色』的大會,他也只好多教導這些生員幾句了。
一干蘇州學子差點給他洗了腦,以為福建才是天下名士宗師所在,他們蘇州倒是得追逐福建流行的小地方。
他們就這麼恍恍惚惚地回到會場, 正好被一名助教撞見,熱情地迎上來問:“幾位朋友方才走得急,沒拿到提問紙條吧?我們福建的講學大會有一個提問機會,每人都能在紙上寫三個問題,回頭老師們挑出提問最多的幾題講解。老師講解之前還有自習課, 會選出些學生上臺體嘗登臺講題的滋味。”
嗯,他們這些才子也有機會登臺?那他們自習時怎麼才能搶到上臺的機會呢?
要不要私下送些禮物給宋時或是桓大人?還是索『性』賄賂一下眼前這位髮捲紙的助教?
祝顥代眾人問了一句如何才能登臺,那位助教笑道:“這個就憑運氣了。上一屆是因人少, 就憑學生自願舉手,叫人上去。這一屆來參加大會的有七百餘人,看著叫人不公平,所以宋舍人安排了一個搖號過程。你看捲紙上都寫著號碼,到自習時是要在臺上搖出號碼,憑號碼叫人上臺的。”
這搖號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像搖籤一樣把這些寫著數字的紙條從筒裡搖出來?
蘇州才子又一次受到了新生事物的衝擊。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他們甚至對蘇州時尚之都的信心都有所動搖,看著助教身上袖寬只有半尺的普通青衫,都彷彿比自家身上豔麗奪目的寬袖湖絲長衫更顯時興了。
幸好後面講學的幾位老師中,還是有像其他學者講學一樣,坐在桌後娓娓道來地講解的。臺上的助教只是在旁邊站著,待講到臺上講義最後一句之後,便翻開新的講義頁讓學生看。
雖然每位學生手中都有事先印好的宋版講義,可聽課時一轉眼即能看到重點,又比一面聽一面低頭看紙頁的感覺更舒適。
而臺下座席之間,約隔七八列就有手持一種類似喇叭而無頸,又比喇叭大上數倍之物的助教,對著小口處高聲重複老師講學的內容。
老師講學時頓錯有致,隔幾句就有一停頓,那些助教就一層層地往外傳聲,滿場人都能清清楚楚聽到講學內容。
這一回既是秋闈之前最後一次講學,也是明年春闈前最後一次講學,所以老師們都專注押題,四書五經講得多,理學講得少,臺下學子們交上去的題目也多是問經書中某句話如何解釋,“天理人慾”“理氣”等幾個去年流行的題目今年遠遠掉出了前二十去。
下午課後,助教們把問題紙收上來,先生自回城裡休息,學生們在講壇外的小攤上吃吃喝喝,看路岐人撂地表演,組委會的一干本地生員就在宋時安排下統計題目。
講壇這邊有現成的屏風和紙,直接拉一幅紙搭在屏風上,就像學生們選班委一樣統計:四個生員分好地方在屏風上寫題目,有重複的就在題下畫正字,一人讀題,剩下的就圍著題箱拆紙條、抄下名字和編號,再遞給讀題人。
這效率可比去年只他和桓凌兩個人統計的效率高多了。七百多張紙條統計下來,也不過花了小半個時辰,一切整理好後,天『色』還未見暗。
眾人看著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不由感嘆:“去年咱們辦這講學會時,大家都覺得已是聞所未聞的大會了,不想今年竟又有這等規模,還有這樣新鮮的學法,真是一年勝似一年。”
卻也有人感傷:“明年沒有講學會,宋兄又要進京赴考,這一去只怕就不再回福建了……後年大會上,少了宋兄這個主辦人,難免要失『色』不少。”
趙悅書一心要離開福建,比別人更有感觸:“不光是宋兄,咱們組委會的人跟著老師學的不比外來聽課的更多、領悟的更深?來日自然有許多人中第,到時候天南海北為官,雖然不能回武平來主持講學會,但咱們的名字掛在這裡,也能為大會添彩了。”
組委會這些人不是生員就是舉人,今明兩年都要考試,說起中試來,大家就不願再說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