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第3/5 頁)
學呢?
他們厚著臉皮往抱廈另一邊蹭去,隔著窗子看了眼黑板,卻見上面畫著一個個圓,有的圓外畫有三角,有的圓外接圓,有的圓中畫著各色分割線,線與線相交處以甲乙丙丁等字記之。
不必看下面的題目,便有一位御史當場喊出:“《測圓海鏡》!我知道了,桓家那老家人說不是‘圓海’,而是測圓海鏡!的竟給這麼小的女孩兒講測圓海鏡麼?她們怎能聽得懂?”
《測圓海鏡》是講容圓計算的大成之作,他也只略翻過幾頁,看不入心。這些小女孩不過十來歲,怎麼就學起這麼難的?像方才那樣跟著宋三元學學掐指算術不就夠了麼?!
堂下的學生比宋時教的那班女童略大些,也不掐手指,都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神情嚴肅,彷彿都能聽懂。
他兀自震驚,宋時忍不住輕咳一聲,提醒他自己還在旁邊聽著呢。
“桓師兄講的是我們二人依著《測圓海鏡》修改過的新演算法。這些學生都是家長聽我們的名字送來的,在家都已學過九章,算數精熟,學這些也不怎麼費力。”
這個“我們二人”宋時說得一點也不心虛。雖說講義大部分是桓凌結合初高中幾何修改出來的,可是最初花錢買幾何教輔,把原文抄出來的是他,翻譯成古漢語的是他,學院裡印講義的齋夫是他培訓出來的,他肯定也有不小的功勞嘛。
他微微眯了眯眼,說道:“諸位若想看,我去拿幾張講義和這些學生做的題目來。”
他跟桓凌現擠在正房內他爹的辦公室,進門就能拿卷子,方便得很。但不等他轉身,右手教室的大門便被人推開,桓凌從中走出,留下滿屋靜靜低頭書寫的乖巧學生。
乖得讓所有做過西席、教過子弟的御史都忍不住嘆息。
桓老師是其中唯一一個習以為常的——其實不光女學生,男學生在他面前也沒有哪個敢淘氣的。譬如科考名次比他高,真實年齡比他大,絕不該服氣他做師兄的宋時,在他面前也都是乖乖地叫師兄的。
就是宋師弟偶爾愛自稱一句“宋叔叔”“宋老師”,那也是他們之間不足為外人道的小情趣罷了。
桓凌先出來見過父親大人,又跟同僚打了個羅圈揖,目光在空中掠過一圈,落到宋時臉上便不再挪動。他嘴角綻出個淺淺的笑容,當著宋老爺的面公然朝宋時捱了挨,長臂伸出,將一疊從教室帶出來的講義和卷子遞給張御史。
“方才我在屋內聽見諸位說話,就捎出來一套講義,師弟不必特地去取了。”
他比宋時謙虛,絕口不提自己編書的功勞,只說:“這原是我師弟前幾年給漢中學院弄的教材改的。其中集了許多域外學者千錘百煉得出的‘函式’‘公式’,套入數字就能解題,十分方便。不是我自誇,此法比《測圓海鏡》《術數九章》等大家之作中講的還更簡易精準。”
幾何是他們做工業設計的基礎,漢中經濟學院教得極嚴格了。不過京裡這些學生年紀太小,他們開設這門課程時是做過修改,降低了難度的。
張御史代眾人接過講義,稍看了一眼,便看出其與平常容圓術的不同——演算法簡潔許多,又添了些他還不懂的“正弦”“餘切”之類新鮮詞。
這群御史多年不沾數學,甚至有讀小學時就不好生學《九章》的,看著圓中密密麻麻的分割線和交點就覺著頭暈,不由驚訝:“這麼小的女孩兒能看得懂這個?這連男學生也不易學通吧!依我看這倒該是讀書人學的,女孩兒只在後宅算算家計,就像宋三元那樣教些加減乘除也就罷了。”
宋三元好好兒地站著,突然被人點名,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爹卻是覺著兒子做的事業被人貶低了,比他的反應還大,重重一拍巴掌,說道:“女孩兒怎麼了!怎麼就不能學這難題了?那一屋的女學生,懂得比讀書人還多哩!我從前也教過學生,也沒見哪個比這些女學生聽話好學的!”
那御史不過是隨口說句話,卻沒想到被主人當場駁斥,頓時漲得臉皮絳紅。
宋時這個主人不能看他爹和客人吵起來,連忙拉偏架:“爹爹不要著急,看你喊得嗓子都劈了,我先給你倒杯熱水喝。”
他拉著老父回房喝萬能的熱水,桓凌便主動站出來替他安撫這班同僚,勸他們下次別再說這種話。
女學生怎麼就只能在後宅算算帳,只用學加減乘除了?
他師弟在漢中開女學院卻不是為了教太太小姐們讀些閒書,而是為了教出有技術、能幹活的人才的!
“只聞以成敗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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