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第2/2 頁)
宋時眼珠一亮,將茶也撂在桌上:“咱們去海邊,眼下差不多就該有對蝦下來了,過些日子差不多也該有梭子蟹,皮皮蝦,黃花魚……”
果然春天就得在海邊過。他們之前雖然在福建做過官,可武平縣在山裡,吃不上新鮮出水的海貨,這回到可要到渤海邊痛快吃幾頓現打上來的海鮮。
桓凌也頗有些意動,問道:“那海邊離油田遠不遠?若那邊也有油田咱們就先往那邊去,然後再慢慢朝內走。”
有海!離著不遠!
這裡的海灘都是泥灘,正適合建曬鹽場,也不知建了沒有。正好本地知縣求他們幫著想些本地可行的產業,若沒建就叫他們建起曬鹽場來;若已經建起了,正好就用這鹽場出的鹽和鹽滷做起化工。
先建個制鹼廠。解放前最有名的永利制鹼廠就是在天津建起來的,如今要做工業制鹼的話,在這片鹽廠邊也是最合適的。
鹽田剩下的廢滷裡還能提煉溴、碘、□□和硫酸鈉——□□可作鉀肥;硫酸鈉可以代替純鹼燒玻璃,也可製成芒硝入藥;碘就先做碘酒,有條件了再運到內陸缺碘的地方做加碘鹽,而溴……
單純的溴運用起來不夠方便,不如直接做成溴化銀,如此就可以搞起照像機了。
大鄭朝沒有寫實派生存的空間,找匠人畫圖不免大頭小身,比例失當;找文人畫出的圖更是硬要講什麼神韻,給他們臉上添須,畫不出本人半分風彩,還平白老了二十歲。宋時雖說常以叔叔自居,可這年紀長在心裡就夠了,長在畫上……這不是影響他們年輕朝氣俊美的形象嗎?別人的完了畫,還怎麼看他們當主角的藝術作品呢!
更可悲的是,就連這樣的畫師都不一定處處有。他們可算是大鄭第一對旅行家,也是史上第一對跑完全國的人,連個留念的照片都沒有可還行?
他與桓凌興致勃勃地議起如何在此地建設,不知不覺外頭的煙氣散了,船孃將做好的菜送進屋裡,一陣陣濃香將兩人喚回現實,看向船孃送上的酒菜。
一個冰碟才能盛下的醬燒花鰱魚頭,一盤炸得粉紅油亮的酥炸小河蝦,一盤澆著糖醋汁的炸鯉魚,一盤燻的小鯽魚,一盤雞蛋攤本地特產的銀魚……
當然最重要的,是加了胡椒粉,能驅風寒的鯽魚湯。
桓凌自取了湯勺,撇著上面沒有碎魚刺的魚湯給師弟喝,又撿了魚臉上的嫩肉夾到他盤子裡,自己挾了一塊鍋塌銀魚嚐嚐,只覺得滿口清鮮,帶著黃瓜香氣,便夾了一大塊他盤裡堆。
宋時老老實實先喝了魚湯,便將他夾來的菜一筷筷吃了,絕不挑剔。
現撈上的魚蝦也實在沒有可挑剔的地方。
雖然海河水是鹹水,河裡的銀魚卻是清鮮美味的珍品,鯉魚炸到鱗都酥了,外澆著糖醋汁,甜酸開胃。燒魚頭裡添了甜麵醬,燒出來鹹中帶甜,燻鯽魚好似是紅糖燻的,味道略有些重,卻是十分順口。
這船上竟還拿得出燒酒,船孃拿到桌上,要給二人斟酒,桓凌半路便接過來,朝她一擺手,親自起來替宋時斟。
宋時咬著燻魚,含糊地說:“你叫人家斟就是了,這水產的東西都得趁熱吃,涼了就腥,別浪費咱們的時間。”
一個“人家”,一個“咱們”,用的合適,很是取悅了桓侯爺,舒坦得他往宋時杯裡多倒了一線酒。冰涼的白酒配上熱騰騰的炸魚炸蝦十分順口,配上鹹香微甜的醬燒魚肉也正合適,配上骨酥肉香的燻魚和滷汁裡浸得涼冰冰的勁道螺螄肉就更暢意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宋三元險些喝得詩興大發,但在腦內搜刮一番後只能尋出個“滾滾長江東逝水”,於是又把那詩興按回去,務實地說起:“回頭找找小站,那裡能種起好稻米,咱們建起鹼廠來就能產出氮肥,得把本地農業搞起來,才好養活更多人。”
桓凌手託下巴,酒杯只在唇邊輕觸,欲飲不飲,淺笑著和他答話:“咱們在漢中時,礙著地方的身份,有許多該親自做的東西不得不放手給別人,做出的還不夠合心意。如今都辭官了,也不必計較什麼工部的、地方的,咱們自己買地,自己買煤鐵……想建個什麼廠就建個什麼廠!”
說得好!
桓師兄怎麼總能說著他心裡去!
聽君一席話,勝過一席汗蒸海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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