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很久沒見她這樣純粹的笑了(第1/2 頁)
一個黑衣勁裝少年一馬當先,神采奕奕,看什麼都覺得稀罕。
其後,一男一女並肩同行,男的丰神俊郎,眉目含笑,一身合體的月白色長衣襯得他仿若謫仙臨世。
街上叫賣海棠的姑娘家看直了眼去,更有甚者,徑直嬌嬌笑著朝他獻花,丟手絹。
若不是因著他身旁還跟著個姑娘,想必更荒唐的事都做得出來。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旁邊的姑娘倒是顯得有些神秘了。
那姑娘身上披著一個白色斗篷,遮住了臉看不清是何模樣。但能跟如此優秀男子一起,想必模樣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們所過之處,眾人皆對他們投去好奇而驚豔的目光。
特別是女子,看到東皇清的時候,花痴模樣裸現。
顧卿顏揶揄的看著有些尷尬的東皇清,笑道:“殿下在汾城可真受歡迎呢。”
東皇清苦笑不已,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早聽說汾城民風淳樸開放,特挑了清晨進城。
可沒想到,滿城的賣花女郎,一個熱情過一個。
幸而這樣的尷尬沒有持續太久,過了鬧市,進了小村莊,便是另一番幽靜,和城內的熱鬧是全然相反的兩個世界。
顧卿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盡是滿足。
真好,就是這樣的生活,誰也不認識他們,卻每個人都懷著陌生的善意,比起那冰冷的王府紅牆裡的爾虞我詐,不知道好多少。
如果疏樓哥哥也能跟他們一同來,那便無憾了。
也不知道,疏樓哥哥現在怎樣。
也不知道,那人找不到她之後,會不會很快就放棄。
會的吧!
他對她,本就沒什麼感情。
而今這麼興師動眾,她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前幾天她寫得那句詩直白而又挑釁的告訴他,她要離開。
而他沒想到她會在重重羽林衛的看守下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挑釁。
是不可容忍的。
不過,那樣耗人又耗力的大肆搜尋,想必不會維持太久。
“顏兒?”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東皇清喚了她兩聲才聽到,顧卿顏恍然驚醒,懵懂問道:“怎麼了?”
東皇清眸色微暗,臉上卻不動聲色的淺笑著:“到了。”
眼前,是一座再尋常不過的農舍,雞棲息在壁上鑿出的塒中,懶洋洋的打著盹,只有一隻格外的精神,一身毛色光亮,大老遠就能聽到它扯著嗓子吼的一聲:“咯——咯哆哆!”
公雞仰著腦袋傲嬌的樣子,莫名讓她聯想到了易涼。
幾隻雪白的鴨子結隊走過,領頭那隻顯得呆楞楞的,後頭跟著的都是毛剛剛張齊的小鴨子,可愛極了。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生活的地方?”
“嗯。”
“真美,真好!”顧卿顏發自內心的感嘆。
她從未見過這種純粹的農家景緻,整個心神很快就被吸引過去了,翻身下馬,快步走向那群雞。
撲楞楞的一陣雞飛狗跳。
東皇清安安靜靜的看著,神色溫柔似水,只有在這一刻,顧卿顏才將所有的陰鬱都褪下了,恍惚間似又回到了曾經紅衣張揚,鮮衣怒馬的模樣。
這才是她。
帝都那繁華的牢籠,怎可能適合她。
易涼剛到便不見了蹤影,這少年本就神秘,來歷成迷,目的成迷。
不過他至今沒有露出過對顧卿顏有威脅的樣子,東皇清也就懶得去管,天下這麼大,哪個人心裡頭還沒有點秘密呢?
他對別人的秘密沒興趣,自然也不關心易涼去了哪裡。
此刻眼中,只這一分景色,便覺天賜。
沈疏樓臨別時出現或有私心,但東皇清想,自己的私心大抵是更多一些的。
如果留下來承擔一切的人是自己,皇叔應該不會拿自己怎樣?
但沈疏樓的話,他就不敢保證皇叔不會對他怎樣。
其實,更應該留下的是他,而不是沈疏樓。
但沈疏樓羈絆太多了,他真的能做到拋棄一切帶著顏兒遠走高飛嗎?
不,沈疏樓做不到。
但,自己可以。
自己可以拋下一切,帶著顏兒遠走高飛也好,隱居也罷,他都能做到。
所以,東皇清覺得自己的私心是人之常情。
而眼前的場景,便是回報,太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