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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南歌,早先我就同你講過,查案不能帶個人情緒,明白麼?”蕭武宥攔下她推碗碟的手,柔聲道。
“五哥!”裴南歌急了,“這不是什麼我一個人的情緒,就像你們大理寺審訊的時候,犯人平時的作為德行不都會拿來作為評判他是否有嫌疑的依據嗎?現下金井闌自己德行不佳,我怎麼就不能懷疑他呢?”
“我們沒說不能懷疑他,”李子墟解釋道,“但你不能一開始就假定他有罪,這樣一來你所有的勘察方向都會不由自主傾向對他不利的一方,這是查案當中的大忌。”
“是呀,是呀,”沈銘斐見情勢不對,亦出聲來勸慰她,“何況現下我們也沒得選只能幫他洗脫冤屈,不然他要真帶著快雪時晴遠渡新羅,蕭兄李兄他們還怎麼回去交差?要是南歌你實在不樂意見這種人,你別管這案子就是。”
“我不!”裴南歌騰一下就站起來,“如果他真的是殺人兇手,無論是大唐還是新羅的律法都容不得他,看他還能往哪裡去!他若是歸案,不管他想不想,都得說出快雪時晴帖的下落。”
李子墟見情勢愈發奇怪,就拿手肘撞了一下沈銘斐,支支吾吾藉口說著要回房休息就拉著沈銘斐退出門去,屋裡就剩下裴南歌和蕭武宥。
“先前還說自己不是小丫頭,”蕭武宥輕笑,“怎地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裴南歌撅嘴:“誰讓你不信我……”
蕭武宥傾前身子,溫厚的手掌撫過她的鬢角:“我幾時不曾信過你?”
他的笑意比穹廬之外的星河還要璀璨,照亮裴南歌昏暗的心房。她想到自己先前瞞著江宛若的事情這麼久他也並未真正怪過自己,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愧疚。
“五哥,我沒用感情用事也沒有衝動。”裴南歌解釋道。
“你還記得當初你對李子墟的態度嗎?”蕭武宥的手掌停在她的髮間,“後來你自己也發現那是你錯誤的判斷不是嗎?前些時日我原本就想同你說的,你在崔珉那件事情的態度上也明顯有些偏激,你不是神,不能兼濟所有人,你能做的只是公正看待每一個人。”
裴南歌倏然皺起眉看他:“所以你的是說我是非不分、公私不明?”
“我沒有這麼說,南歌,”蕭武宥輕拍她的頭,“我只是希望你懂事些。”
裴南歌聞言避過他的手掌將身子錯開一旁,垂下頭冷著臉將桌上的碗碟收拾好,端著托盤退到門邊,卻再也不肯抬頭:“我不懂事,所以我先回去反省。”
蕭武宥望著她合上門板的身影,蹙起眉笑得無可奈何:“還真生氣了呢,這……可如何是好。”
☆、第063章 此去晨昏人憔悴(1)
第063章 此去晨昏人憔悴(1)
晨光熹微中,輕快的叩門聲在裴南歌的廂房前久久迴響,窩在被子裡的裴南歌緩緩睜開雙眼,蕭武宥綿實的嗓音抑揚頓挫喚著她名字,她壓下衝出去同他問好的蠢蠢欲動,扯過被子遮住腦袋,又拿手堵住耳朵,閉起眼睛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片刻之後,叩門聲和蕭武宥的聲音皆已停歇,裴南歌裹在床榻上竟又沉沉睡著。
這一次,夢境裡緩緩而來的是聚散匆匆的長安城,文人斗酒美人霓裳,往來商賈絡繹不絕,輕騎打馬的錦衣少年長揚絕塵,而前方,卻是滾滾的烈焰……
裴南歌陡然從夢裡醒轉,這一次,她不想再夢下去,她不清楚,接下來在夢境裡迎接她的將會是怎樣的兇險。
她知道一定是因為昨日裡聽金井闌提起她的父親,她才會不由自主又去夢到那段她根本不記得的往事。而想到那個金井闌,她只覺得陣陣煩悶,綰好的青絲也愈看愈覺難看,於是綰起又散開又再綰起,這麼折騰一會兒之後,推開門早就不見蕭武宥他們的身影。
算算時辰他們也已走了許久,鄒家上下正在準備殯葬之事,她哪處也幫不上忙,逛了幾處之後忽然記起裴高樞先前叮囑她記得去縣衙看望叔祖父,索性懶得再去挑時候,走在江都縣城的街上隨手買些方酥就捎帶著去了縣衙。
剛走到縣衙門口就遇到裴高樞行色匆匆出來,他見著南歌之後先是一愣,隨後朝縣衙的人囑咐了幾句就匆匆離去,裴南歌模模糊糊聽得他說是要去見新羅的使節,思忖著果然已經查到了金井闌頭上,一邊緊跟著衙差進到後宅。
繞過曲折的小院迴廊,領路的衙差在院子角落的一間廂房門口停步恭敬叩響了屋門,朝裡頭報上來人名字之後就行了禮退下。
在房門漸漸推開的時候,裴南歌突然開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