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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自身藥石無靈,然不知蒼玉一再勉力拖延的意義何在。他將一枚紫晶拂至蒼玉眼前:“用不著了,還你。”
“若非這塊束魂晶,你還想在青丘自由來去?你留著便是。”蒼玉少有妄言,其實上月至淨度無央殿為他診治之時,便知他元神虛弱到根本無須掩飾。
沉夜沒有反駁,又把紫晶收回:“凡界都說,只有死人方可保守秘密。你看我現在將要魂飛魄散的樣子,你就不打算說些魔界的事麼?也好讓我死而瞑目。”
蒼玉一雙墨色瞳子籠著一層寒意,如天山冰雪,雖與沉夜交情不錯,然看他的眼光,較於他人,全無不同:“死後無憶,既是說了記不得,我又何必多說。何況,你想從我口中問出的,並不是這些。”
沉夜摸了摸鼻尖,啞然失笑:“唉,這麼快就被拆穿了?沒意思。”
林間吹來一陣寒風,激得沉夜略微一晃。蒼玉涼涼瞥去一眼,淡淡說道:“你又去二十六重天啟了那輪迴鏡?尋常仙人一年一回已經受不住,眼下你如此身體,不到半年,竟是去了兩回。真是命硬。”
沉夜目色微震,卻無太多訝異:“你怎麼知道我去了?”
蒼玉挑起一指,往沉夜袖口輕輕一劃,便勾出一隻形貌古樸的桃木梳子:“這是子顏的梳子,前兩日,我見你拿去了。呵,堂堂司命神君改行做賊。”稍頓了頓,“結果如何?”
沉夜表情無奈,甚至有些挫敗:“我不懂,你既是不肯告知於我,又為何替我續命?你所做的,難道不是助我撐到那一日?”
“倘若你撐到一日,又執意那樣做,那麼最終即是元神盡毀,魂飛魄散。如若你安安穩穩地在淨度無央殿壽終正寢,以我之力助你重生,又有何難?”蒼玉目色篤定,身姿手勢紋絲不動,唯有玄衣銀髮為風揚起。
“如果……我不做,子顏會怎樣?”沉夜的聲音有一絲不穩。
蒼玉冷然道:“那是她的劫,與你無關。可以說,她一力承擔不一定身死,然你硬要替他,那結果必如輪迴鏡中所示。我之前之所以放任你自傷元神,因為那是你的劫,之後的死而復生,則是你的造化。如今,你想用造化去賭,我自是要阻上一回。”
沉夜似笑非笑:“她是你的徒弟,你真的……不在乎?”
蒼玉好似淡泊到目空一切:“神族必經劫難,你替她避過這一回,卻免不了下回。一旦命書改寫,他朝再降天劫,她的處境,只怕比現時兇險萬分。”
沉夜默了默,神色平靜:“那好。我便再取一物……”話音未落,天地間風驟起,片刻蕭然。疾風吹起枯葉,劃破他微白手背,淌出鮮血。
平凡枯葉,已能傷及仙體。蒼玉見狀,言語幽幽:“還想再試一次?”見他笑得坦然,蒼玉一如凝霜的面容,終是釋出兩分奈何,“下月初七,她成婚之日。”
“上仙!上仙!他們要衝上湖心亭啦!救命啊!”聒噪的聲音飛襲而至,聽者不用多想,便知是九應大呼小叫。
他見蒼玉正與人聊天,卻沒料到此人是沉夜。銷聲匿跡三年有餘,居然出現了!
九應一時忘了來尋蒼玉的目的,一把捉住他的手:“沉夜,你是來搶親的吧?哦,好像婚期還沒到,你是來帶我妹走的?很好啊!快帶她走啊!章峨那破地方,我上月剛去過,真是一點品位也沒有!還不如你淨度無央殿的一個盆栽……我說,你手有點涼……”
蒼玉漠然不語,步履生風,頃刻散得不見蹤影。九應想攔,可惜沒攔住。
沉夜挑起眼角,從容瀟灑的笑意中含了些許莫名:“九應,幫個忙。”
本著維護青丘品位的態度,九應即刻聽從沉夜的意思,把子顏弄暈。在九應看來,沉夜是怕子顏反抗,方出此下策。故而得手後便去把風,承擔一個兄長的義務。
很明顯,他被誆了。沉夜嘴角的得逞笑意,自然是被他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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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飾一新的石洞,無處不顯喜慶。紅綃垂懸的石榻,她正在上邊安睡。
她的睡顏依舊如初,長長的睫毛,淡淡的笑,額前散著幾絲烏髮。他凝目於此,入了神,恍惚之間,像是回到當初。他在垂釣,她鑽在他懷裡午睡。待她一覺醒來,埋怨他半條魚也沒釣到。
沉夜靜坐榻旁,將她臉頰上的一縷烏髮別入鬢邊。指尖纏繞著髮絲,若有似無地撫上圓潤耳垂,冰冰涼涼的,好似一顆珍珠。
這時,她翻了個身,手枕著臉頰,側臥著,被壓著的髮絲略顯凌亂。他笑了笑,五指成梳,把她的髮絲梳理得如一灣河川,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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