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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回房的時候芄蘭方重新鋪好了乾淨的床褥,頭髮還披散著,直直垂落至腰際。他們到達驛站的時候還是下午,此時天色卻隱約有些發暗了,片刻後驛丞便送了飯食過來,清淡的兩菜一湯,熱騰騰地冒著氣。
柏舟客氣道謝,在驛丞離去之後卻按住了芄蘭正要舉箸的手,微微搖頭,同時將菜餚米飯倒在角落,再撥亂成被吃過的模樣。此時芄蘭也意識到了柏舟意圖,於是一道伏於桌上,裝出熟睡的模樣。
一盞茶的功夫後果然房門被吱呀呀地推開一線,來人在門後窺探半晌,最終鼓足了勇氣踏入——卻不料柏舟猛地縱身而起,一掌劈上他後頸,立刻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
柏舟一擊得手,立即奔出房門躍至房頂,確認附近沒有同夥後才折身返回屋內,拽起驛丞的右掌讓芄蘭細看:“他先前在院裡不幫忙還好,一幫忙反倒把手掌中的繭全露了出來。”
“我原以為上回不太平只是運氣太背……”芄蘭盯著那驛丞又瞧了幾眼,搖頭嘆息,“這麼說來此人根本就是假扮的了。”
兩人當下將假驛丞用布條縛了,重新走到院子裡。冬日裡天黑的快,又只有他們所在的房間點了燈,顯得四周尤為黑暗。乍然間西北處猛然傳來呼喊,模模糊糊的像是求救,一聲接著一聲,走得近了才發現那處是間柴房,門只是虛掩著的,似乎是聽見動靜,裡面的人鬧騰得更厲害,砰砰的聲音不斷傳出。
“小心些。”
推開門的瞬間,柏舟反手握住芄蘭的手。
被麻繩牢牢綁在柱子上的老人一副邋遢樣子,頭髮亂蓬蓬束成個形狀奇怪的髻,衣服上的酒漬像是已經留了多年。柏舟拽出他口中布團的瞬間就聽得他猛地咳嗽了起來,同時依舊不忘罵罵咧咧:“他大爺的,這年頭驛丞就很了不起嗎?!居然把我綁在這種鬼地方……”
“那驛丞應該是附近的賊寇假扮的——”柏舟還未解釋完便被芄蘭以手勢止住了,只見他俯下身,也不急於幫他解開繩子,只和和氣氣地問:“老人家,您一個人是要去哪裡?”
“怎麼,懷疑老頭子我也是山賊嗎?!”那人像是受了莫大侮辱,吹鬍子瞪眼地嚷,“從堯城來,到景城去!”
芄蘭一怔,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得外面一陣腳步亂響,堪堪在柴房外停住了,藉著朦朧月光,依稀能看清是十數個持了傢伙的人,其中有個人軟綿綿被旁邊的人架在肩上:“喂,裡面的兩個,別以為放倒了一個就沒事了,識相的趕緊滾出來,否則一把火燒了這屋子!”
“出來又如何?”
柏舟冷然應道,當下大步踏出,立於門外。柴房狹小,人多反而不便,那群山賊見柏舟年紀輕輕,又被簡簡單單喊了出來,當下勝券在握,亂喊了一通便提著刀斧砍了上來。
芄蘭此時也替那老人解了繩子,一道走去門口觀戰。月光寥寥,柏舟唯餘一個模糊身影,穿梭於人群間,遊刃有餘。這群山賊年前才將這這一帶據為己有,因為有幾人學過幾式功夫,打劫路人不費吹灰之力,可以算是混得風生水起,可今日偏偏遇上的是他們。
一柱香的功夫不到柏舟就料理完畢,回身的瞬間卻對上一雙探究的眼。可那銳利的目光一閃而逝,老人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像是根本沒清醒過的樣子:“小子,挺厲害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章二十二。 且試新茶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柏舟同芄蘭從驛站客房裡走出,打算前往宛城。出乎意料的,那個身形佝僂的老人居然早早就等在了院中,見他們出來,大大伸了個懶腰:“年輕人倒挺守時,難得難得。”
世間不乏奇人異士,他們昨夜便看出這老者絕非尋常人,是故當他提出一同上路的要求後當即答應了下來。只可惜此人的厚顏程度當真出乎芄蘭預料,先是霸佔了車廂內最寬敞的角落不說,沒一會兒居然就陷入酣眠,呼嚕的聲音恐怕在宛城都能聽見了。
芄蘭終究是忍無可忍,抱了手爐就開門坐到外面去。柏舟正在一心一意地趕車,見他出來,大概也明白緣故,轉頭對他笑笑:“抱歉。”
“同我說這個做什麼?”芄蘭白他一眼,將手爐仔細捧好了,偏頭去看道旁景色。卻聽得柏舟在一邊低聲問:“昨日……可是發了噩夢?”見芄蘭露出茫然神色,便解釋道:“就是剛到驛站的時候,原本看你睡得熟,後來覺得神色有些不對才將你喚醒了。當時原本就想問……”他說到這句聲音漸小,最後幾個詞幾不可聞。
芄蘭盯著柏舟發紅的耳根看了半晌,猛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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