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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殘臂,肖黨生在文*革期間多背了一條罪名——妄圖混入革命隊伍的投機分子,因為肖黨生交待臂傷來歷時,硬說是三四十年代參加鋤奸、殺日本鬼子,受的槍傷。
沒人相信肖黨生的話,就算後來,肖黨生講給吳越聽,吳越也只把它當做一個老人對於暗淡過往的臆想。
看著乾爸搖頭晃腦自得其樂,吳越有心開個玩笑,扣下院牆上的一塊碎磚,手一抖,直直扔向肖黨生面門。
“啪!”肖黨生隨意用筷子一撥,把碎磚打落地上,手法快捷,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的老態。
“是小魚兒吧,就知道淘氣!”肖黨生嘴裡缺了幾顆牙,說話有些漏風,小越兒念成了小魚兒。
吳越伸手搭上院牆,一個漂亮的空翻,穩穩地站在院子裡,脆生生叫了一聲,“乾爸!”
“不是說去上班了嗎,怎麼又回來了?看你一身酒氣,還不到我這邊來喝口茶。”
“今天是去報到,正式上班要到下個禮拜一。”吳越把兩條紅塔山放在桌子上,又把肖黨生面前的酒杯拿開,重新找了個杯子,擰開酒壺蓋子,倒了滿滿一杯,“酒和煙都是胖子孝敬你的!這酒不錯,茅臺酒廠的原液酒,煙呢,估計胖子也知道你老人家摳門,專抽大前門,太好的,你肯定鎖在櫃子裡等著發黴!”
“你這孩子,大前門咋啦……”
“好了,好了,乾爸你這幾句話,我多會背了。”吳越邊說,邊動手拆開一條紅塔山,拿了一包,抽出一支,點上,塞在肖黨生嘴裡,“大前門好,大隊幹部四腳奔(飛馬牌香菸),公社幹部大前門。好煙好酒我年輕那會抽得多、喝得多了,古巴的大雪茄,俄國佬的伏特加……乾爸,這都是那個年代的黃曆了?”
“你這孩子,我這不是積穀防荒嘛,再說我一個老頭,有點抽抽,有點喝喝就夠了。”肖黨生拉著吳越的手,嘴裡嘖嘖有聲,“這身制服一紮,蠻神氣的。一晃啊,小魚兒也成了吃皇糧的國家幹部嘍。”
“我記得那年,你老子把你抱來的時候,你只有四歲大,才這麼點……”肖黨生比劃著,香菸在嘴裡一動一動。
吳越繞到肖黨生背後,幫他捏捏肩膀。
“你老子要討新老婆了,家裡沒人帶你,就把你送到我這裡。我孤家寡人一個,哪懂帶小孩?可你老子好說歹說,只差磕頭下拜了,我一想,同事一場,也就只好答應,再說,你小子長的跟年畫上的娃娃一個模樣,瞧著倒也喜歡。”
“那時你也真乖,不哭不鬧,喂點吃的,一個人滾在床裡邊就呼呼大睡,等我半夜巡庫回來,嘿,你小子對著我的米酒缸正撒尿。我眼一瞪要發火,哪知道你小子一點也不怕,打個哈欠,又趴床上去了……”
“過了幾天,你老子來接你了,我把這件事一講,小吳啊,我三十斤米做的酒成尿水了,你老子開玩笑說,那怎麼辦?就把小魚兒賠給你當幹孫子咋樣?我說,老子兒子也沒有,就有孫子?不行,要當,當我的乾兒子……”
“乾爸,這缸酒最後倒了?”
“倒?”肖黨生眼一瞪,“我三十斤大米做的酒!童子尿有啥關係?”
“哈哈哈……”看到乾爸吹鬍子瞪眼,吳越開心的笑了起來。
“嗨,還真怪,喝了童子尿泡酒,我就把你惦記上了,盼著你老子什麼時候再把你抱來,陪我幾天。記不清了,到底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以後,你老子出遠差,又把你送來了,說是你那個後媽不懂帶小孩。”肖黨生沉浸在回憶裡,菸灰老長了,也忘了彈一彈。
“我一瞧你,小泥猴一隻,還瘦了一圈。你老子走後,我帶你去澡堂,哎呦,心痛啊,背上、小屁股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哄了你好久,你才說,後媽嫌你不聽話,用指甲掐的……當時我就打定主意,等你老子回來,我要好好說說他,聽你老子會講什麼……”
“我爸說了什麼?”不知不覺吳越手上的勁大了許多。
“喔唷!小魚兒,乾爸老了,用這麼大勁?”
吳越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老子一回來,我就跟他說了。他支支吾吾,我一看,心裡雪亮雪亮,你老子肯定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我這個外人?後來我半開玩笑半當真的對你老子說,小吳啊,上次說過的,小魚兒認我當乾爸的事,作不作真?要是作真,我擺幾桌酒,請領導、同事們都來,大家做個證。你老婆呢,還沒生過小孩,不太會帶小孩也正常,小魚兒就留在這兒給我當個伴吧,這兒離小學還近一些呢,等他以後上學了,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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