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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求你答應我,一定要保住孩子,求你了……”到了這個時候,言婉神智在雲海裡漂浮,但卻緊緊的抓住韓淑珍的衣服,用微弱的聲音執拗的堅持著。
韓淑珍除了點頭,什麼也說不了。
到了醫院,言婉被送進了手術室,何煜無力的靠著牆,全身都是血,抬起手,手心上盡是黏腥。
一滴淚,不覺砸落在掌心裡,和上面殘留的鮮血不知不覺間融合在了一起……
姐姐?言婉竟然是自己的姐姐,老天爺不僅給言婉,也給何家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走廊上,何承光掄起拳頭,狠狠的錘著胸口,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他張著嘴試圖找回他的呼吸,當他終於尋回呼吸時,有一道嗚咽聲從他的喉嚨裡滑了出來,“韓勇,韓勇,都是你這個王八蛋……”
韓淑珍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雙手捂著臉,淚水浸溼了她的手指指縫,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言婉昏迷了將近一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檢視自己的肚子……
尖叫聲在那一刻衝破了喉嚨,“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趴在床邊剛剛睡著的韓淑珍抬起頭,只覺得痛苦交加、冰火交加,腦子沉沉的,宛如大海行舟一般,飄浮間倉惶無助到了極點。
言婉巨大憤怒的聲音從喉嚨裡嘶吼而出,“韓淑珍,是你對不對,是你在湯裡下藥,讓我失去孩子的,對不對……”那天吃飯前,她和孩子一直好好的,偏偏吃飯途中,她的肚子忽然驟痛,不是韓淑珍搗鬼是什麼?
面對言婉的無情指責,韓淑珍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狽,她已經無暇去顧及自己有多狼狽了,弄掉言婉的孩子,她有一種虛空的解脫感,如果之前她對言婉的身世還有一些自欺欺人的不相信,但是面對那個成型卻是畸形的胎兒,她覺得自己手腳瞬間被冰寒覆蓋,前所未有的冷席捲著她。
那天言婉說了很多,她像一個瘋子一般,口不擇言,只知道發洩自己的哀怨和怒氣。
言婉說恨她,怎麼能不恨?孩子是言婉千方百計不擇手段懷上的,現在因為她被墮掉,言婉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病房裡,何沉光抹著眼淚站起來,無言的離開,不是因為自我救贖,而是因為他沒有勇氣,他在生活面前感到恐懼和害怕。
人生是一種承受,它需要信念去支撐,何承光喪失的就是信念,因為他從不曾真心待人,沒有愛,就沒有所謂的勇氣和坦蕩。
他一直在埋怨楊靜婉當初弄丟了他的女兒,其實真正害得他和女兒骨肉分離的是韓勇。
韓勇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如果當初女兒不丟,如果他在龍廣輝夫婦車禍身亡的時候,聯絡上美國的言家,或許言澤昊就不會到江蘇尋親而收養言婉,那麼言婉自然也無法認識何俊峰……
這是他的罪孽。
耳邊不時傳來言婉傳來竭斯底裡的嚎叫聲,“你們把我的孩子拿來,裝回去,裝回去……”
墮掉的孩子能裝回去嗎?就像他犯下的所有錯,能從頭再來嗎?
何承光拖著虛軟無力的雙腿,一步步離開病房,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
這就是他的人生,一步錯,步步錯……
當知道言婉身世的那一刻,宛如五雷轟頂,那麼深沉的切膚之痛,但他又能挽回什麼呢?一切都已經晚了。
因為言婉是他的女兒,所以他不忍心看女兒悲痛欲絕,可他和韓淑珍他們給了龍子昕那麼多不公平的待遇,她何嘗不痛?
躲在男洗手間裡,何承光忽然蜷縮成一團,嚎啕大哭起來。
他不敢想言婉在知道自己愛的何俊峰是自己的親叔叔後,會是怎樣的一場生死浩劫?
是自責,是愧疚,是悔恨?原來,人只有在低頭的時候才能夠看清楚自己。
在猙獰的現實面前,他終於如夢初醒,感情不是穿不透的城牆,當感情被痛苦包裹,最終會以消耗彼此的熱情為代價,一步步走向毀滅。
何承光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得到楊靜婉的愛,就是不幸福,就是人生中的一大失敗,其實幸福就在他眼前,是他怨天尤人沒有牢牢抓住,於是他的良知被自己親手蒙上了汙垢,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在他將自己的不幸福怪罪在他人身上的時候,他的人生往往走到了窮途末路,當他在二十四號這天推開男洗手間的窗子,縱身一躍的時候,他忽然想起,明天就是龍光輝夫婦的忌日……
天,空蕩蕩的,彷彿在嘆息,呼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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