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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何俊峰按照簫默和言澤昊的方法,守夜治療,未敢閤眼,床上,龍子昕沉沉入睡,手裡竟然握著兩顆巧克力。
言澤昊一直坐在床上守著,好幾次,何俊峰讓他去睡覺,言澤昊搖著頭,其實他什麼也幫不了,但他坐在床邊就這樣看著子昕,覺得心裡踏實。
“俊峰,你睡一會兒,如果子昕不舒服了,我叫你。”言澤昊見何俊峰不眠不休,也挺心疼的。
“不用,我過一會兒還要給小昕量體溫。”他說著,又伸手摸了摸龍子昕的額頭,龍子昕在睡夢中,覺得不舒服,皺眉避開了。
他收手,不再碰了。
言澤昊也不勸了,他知道子昕這燒如果不完全退下去,何俊峰今夜是註定睡不著。
凌晨,何俊峰守著龍子昕和言澤昊淺淺的說著話,“五月份去美國時,我們隨身帶著中藥,是因為小昕被診斷患有不孕症,其實她這症狀在三月份我就知道了,正因為知道,我才急著要跟她登記結婚。”
言澤昊聽著,眼睛竟有些溼了。
何俊峰說,“得知她懷孕,我高興壞了,甚至還選擇了一醉方休,但是在第二天,我帶她去醫院檢查時,醫生說,小昕的身子太弱,不適合懷孕,甚至可能還會危及到小昕的生命,醫生建議我們不要這兩個孩子,但是小昕不願意,說什麼也要這兩個孩子……”
言澤昊痛了,那種痛讓他眼眶泛紅。
“我何俊峰馬上就要步入而立之年,之前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但是小昕卻讓我知道什麼是害怕。隨著她的月份越重,我就越害怕,害怕兩個孩子出事,更害怕她出事。”孩子出事,龍子昕會痛苦不堪。
何俊峰說這話的時候,已不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商界霸主,他的眉眼間不再凜冽寒銳,也不再是那般深不可測,而是溢滿了溫淡和平和,甚至還有水汽氤氳。
“我知道,這次的言婉事件,小昕並沒有真正的原諒我。若不是您要來江州市,若不是她現在身懷有孕,她只怕不會搭理我,這次,我算是沾了您,沾了孩子們的光。”
言澤昊心頭震顫,對的,是震顫,因為他看到了何俊峰眉眼間的濃濃情愫,而那些濃濃的情愫只屬於何俊峰對龍子昕的。
“舅舅,如果可以的話,您就留在江州市,您是小昕在這個世上的唯一長輩,同時也是我在這個世上的唯一長輩。”說到這裡,何俊峰把言澤昊的手放在龍子昕的手背上,而他緊緊的握著他們的手,“小昕從小就被何家人傷害怕了,所以缺乏一種安全感,對人也有一種防備心理,就算是我這個丈夫,有時候也讓她感到不安全,小昕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我感覺得到,這次的言婉事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離家出走不是小昕的風格,但是她在這裡感覺不到這是她的家,所以才要離開,才要躲到望江閣去,現在有您在她身邊,她會覺得特別心安的。”
淚水砸落在言澤昊的手背上,言澤昊點頭,重重點頭。
十多年前,妹妹楊靜婉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現在,他來到這裡,和靜婉的女兒、女婿,守著靜婉的外孫子(外孫女)降臨人世,真是再好不過,也算是了卻他人生中的一大遺憾。
翌日,退了燒的龍子昕醒來,不曾看到言澤昊,看到的是坐在床畔,抬手覆上她額頭的何俊峰,低聲詢問,“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在發燒嗎?”
龍子昕搖頭,看起來很沒精神。
“來,抱抱。”他微笑,伸出了手臂。
龍子昕坐起身,很乖順的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表情安靜。
後來何俊峰告訴她,昨晚舅舅在這裡守了她一夜,聞言,龍子昕的眼眸裡漂浮著溫暖的霧氣。
……
二十三號,對於韓淑珍來說,是一個災難日。
那天中午,她衝進洗手間,就見言婉蜷縮在地上,單臂吃力的撐著身體,孕婦裙的下襬有鮮血溢了出來。
“孩子……”言婉臉色煞白,喉嚨裡迸發出一聲嗚咽,止不住的淚水倉惶滑落。
那天,副駕駛座位上坐著何承光,何煜把車開的很快,遇到前方堵車,在鳴笛之後,會狠狠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轉眸看向後車座,管不了太多,只管快車開往醫院。
後座位上坐著病懨懨的梅紅,言婉臉色白的嚇人,韓淑珍也是在車上抱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究竟有多瘦,鮮血順著她的腿蜿蜒流下,這輩子她還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鮮血,她抬手給言婉擦,但那些血卻越流越多……
那一刻,韓淑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