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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很明顯是看中了那裡產鹽。
如今朝廷空頂著把控鹽業的名頭,實則鹽業大多把控在各大世家手中,朝廷能夠插手的地方少之又少,鹽稅亦不敢多加,否則商賈逐利,逐級加價,百姓越發吃不起鹽。
“你看中樂安郡?”
天子只覺得自己這個平時表現得最溫良無害的孩子,在成婚之後終於開始漸漸顯露出他不輸於兄長的尖牙利爪,如今竟然還想一口吃成個胖子了。
“那裡富庶是富庶,但也不是那麼好管的。”
易北頂著天子探究和懷疑的目光,慢慢抬頭。
“父皇憂心鹽業已經很久了吧,朝廷好不容易才收回了一半鑄鐵的控制,鹽業一塊卻被世家緊緊掌控,若不斷了他們的財路,如何能砍掉世家羽翼,讓寒門上位?依兒臣之見,朝堂之爭都是末節,唯有削其根基才是要務。”
天子輕輕撥出一口氣,往椅背上倒了下去。
“你待如何?”
易北重新伏地跪好。
“不若兒臣與父皇約定兩年,父皇把棣州賜給兒臣當封地,兒臣替父皇把鹽權收回,如何?”
棣州不算是政治中心,也不算是邊防重地,最值錢的地方,一為鹽池,二為鐵礦銅礦,正是富得流油的所在,各大世家把棣州盯得死死的,生怕有人插手分了他們大把的暴利去,朝廷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溫水煮青蛙,才奪了一半的鐵礦鑄造,如今易北獅子大開口,陡然指名要這個地界,只怕世家當場就想造反。
空降一個皇子不怕,怕的就是這個皇子野心勃勃,若收回不成便也罷了,一旦鹽權鑄鐵全盤收回成功,天知道易北手裡會有多少銀子。
“兒臣手裡有的,左不過都是這天下的,說句犯上僭越的話,父皇是坐在這張龍椅上,手裡能用到自己身上的,到底有多少錢?”
天子被易北一說,陡然只覺得相當……憋屈。
說得好聽的,自己就是這萬人之上,說得難聽一點,從來也沒有人聽說過皇帝給自己發月例銀子的。
稅錢大把大把的收上來,又更大把更大把的掏出去,隨便賑個災打個仗戶部就要哭窮喊沒錢,自己連翻修一下宮室提高一下生活質量都得掂量著來,生怕外頭言官議論上摺子變著法子罵自己是昏君。
天地良心,昏君他就不擔心被罵了好不好!
最多也就是吃得好一點,睡的姑娘美貌一點,出門有人給打個扇,洗澡有人給搓個背,其餘的好處麼……
於銀錢這一道上,還真沒什麼說可以花天酒地隨意造的。
皇帝當得還不如紈絝,說出去都沒人信。
“兒臣只不過是看父皇著實憂心,想著如何能替父皇分憂,若是父皇覺得兒臣有異心,隨便給兒臣指個封地就是了,慣例而已,兒臣同樣謝恩。”
易北信誓旦旦,表明決心。
天子捂著胸口犯堵,只覺得自己膝蓋中了無數箭。
“你先下去吧,待朕想想。”
封地不難,難的是如何讓朝廷上這些天天喜歡擼袖子吵架的人,歡歡喜喜的同意給易北這麼大一塊肥肉,而真實目的又暴露得不那麼明顯。
第111章 威逼
雖然說是掌中饋,但真的等江梨從管事手中拿到入不敷出而且是薄薄一本,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水衙門賬本時,還是深深覺得有些頭疼的。
府上人雖少,但皇后本著皇室宗親不能丟面子的心思,再加上易北本身身份所需要的配置,府上零零總總,丫鬟若干,僕從若干,管事若干,這一干人等的月例和日常吃喝花銷,連帶上易北四季衣服,常用配飾,出門車馬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加起來,易北那點皇子俸祿外帶戶部薪餉,已經不能用入不敷出來形容了。
那簡直就是根本付不起銀子啊!
這一大家子人就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好麼!
難為易北撐了這好幾個月,這群人每天都是在府裡吃糠咽菜的麼?
難怪管事交賬本交得那麼爽快,一大早起來看著侍女和易北拋媚眼,從皇后宮中回來之後,江梨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想好各種應對之策來回答管事關於賬簿還沒整理好沒法交的種種可能的推脫說辭,哪想到自己才剛回府,還沒來得及問呢,管事就自己把賬冊遞上來了。
鬧了半天是在這裡等著啊。
江梨很是淡定的幾眼掃完賬本,面對管事殷勤而又期盼的眼神,拍拍手中賬冊。
“以前怎麼辦的,現在還怎麼辦,你不至於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