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第1/2 頁)

桌子上凌亂的堆著一大堆檔案，那是對蝴蝶效應做的研究。人類剛剛遭受一場基因風暴，殺死了全球百分之八十的人口——而它開始於一次轉基因操作失誤，讓這個重生的世界意識到蝴蝶效應的重要。

可是沒有人想過怎麼去避免蝴蝶效應，因為這不可能。一舉手一投足都能帶動空氣流動，從而開始一個蝴蝶效應。這個世界的蝴蝶效應就像一張漁網一樣，你不可能搞清楚的。那麼我們應該找到能產生對世界有害的蝴蝶效應的鏈條並剪斷它，就叫做進化演算法，蝴蝶效應中的人工選擇。

可笑，人類在和神叫板嗎？

他不是一個那麼愛思考哲學的人，整個世界和這個生活在這個有點玩世不恭的小子眼裡甚至有時候就是一滴風油精，由此他也認識了約克希爾。可是今天似乎所有思考的道路都會把他引向那個被叫做哲學的地方。

那就不要去想了。

像往常一樣，安德魯先開車去接上約克，然後再開到機場邊上的蝴蝶效應研究中心。這個地方本來該設在美國或者中國的什麼地方，但是，也別談政治了。

約克和他一起走進實驗室，進入工作崗位。安德魯開啟電腦輸入自己那一長串質數數列，電腦接入網路之後他就在內部網路裡了。他開始執行那一串程式化的操作：輸入初始數值，選擇計算方程，然後盯著那簡簡單單的綠色的進度條看上幾分鐘，把結論發到另一個實驗室去。

午飯他們照例去機場的漢堡王吃。

“你最近跟小貓沒有什麼進展吧。”約克打破沉默。

“是沒有什麼進展——從領完證之後真的沒有了。”安德魯說，發音有點模糊不清，因為嘴裡嚼著漢堡，“你不也在跟邁特打基礎嗎？”

“你就當是吧。”

“我看你的那個手段，她沒趁你睡著的時候把你割掉都算幸運的。”

“是是是，你讓那些東西滾蛋吧。”約克輕輕的捶了安德魯一下，“我聽說你還總結了三定律呀。”

“你就儘管盼著吧，我才不會告訴你咧。”

“喲，如果今天我買單呢？”約克希爾還不敢耍出殺手鐧，只是先打花錢這張牌。

“你給服務員留兩千紐幣的小費我就告訴你。”

“我不聽了。”

“隨你便唄。”安德魯說，“我還不告訴你我晚上要去星巴克。”

“你去那裡幹嘛？和小貓喝茶？”

“她的鑽戒都有二十五克拉了。我一個人去。”

“你一個人去？”

“我孤身一人，我到河北省來。”

“你少說兩句德語。”約克希爾走向結賬櫃檯。

紐西蘭的街上往往見不到幾個行人，尤其是在七月的午夜。安德魯只有一件黑色的阿迪達斯外套和寥寥幾件衣服，其他的都留在皇后鎮老家了。

該死，應該帶件衝鋒衣的。

他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然後拿出膝上型電腦，繼續查詢蝴蝶效應的一個計算模組——他不是程式設計師，也不想這麼做，只是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偏偏要這麼幹。他快速瀏覽一遍，存了一個檔，將嘴角勾成一道自嘲的弧線，然後上網查詢。

他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在輸入什麼。

WhoamI?WherewereIefrom?Where’dIgoto?（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網上的東西五花八門，他也不想那麼仔細認真的看。高中上哲學課，每一次這問題他都用三句話搪塞過去：我就是我，我從我媽肚子裡來，我要回家裡去。這不就完事了嘛。後來他們那個哲學老師又出了一道題，你在平原上走著走著，突然遇到一堵牆。這牆向上無限高，向下無限深，向左右無限遠，它本身也無限厚。請問，它叫什麼？

安德魯思考了兩秒，舉手回答，那堵牆叫死亡。

這也是他唯一一次喜歡過哲學，那之後便再沒怎麼樣了。他拿起咖啡，準備回家，這一天就像以前的二十四年中的任意一天一樣平常和普通。

當他真正入眠的時候，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升起來，露出了微微的一絲曙光。

第二天所有人都很奇怪——安德魯冬天一定是早起早睡幹活兒的，可這一天他怎麼只做到了一半呢。

“你眼圈黑了。”約克說，“沒睡好？”

“沒睡好。”安德魯衝他點點頭，坐到自己的位子前面。天哪，幸好他昨天沒喝那杯咖啡，今天這東西派上大用場了。他得依靠咖啡提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