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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轉身子又弱,不能面面都顧及到,外頭那些不知道的,渾說起來。白白辱沒了杜尚書的清譽。”高密長公主猶如年節中燃的柏葉一般,噼噼啪啪地直抒了一通。一眼不瞧那邊憋紅了臉,淚眼欲滴的丹娘。
穆清笑著讓了座,掃了一眼案席,漿酪糕點。應季果子,薰香淨盆,俱妥妥帖帖。無一紕漏,這位長公主大約從禮數上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仍有這許多的怨氣話,可見命丹娘暫先代她接迎,這主意果然不錯。這高丹娘,玲瓏剔透不缺,心眼亦是不少,段位卻還差些。
“長公主這是怨七娘輕慢,七娘愧得緊,這便以漿酪代酒,先敬一敬長公主,賠個不是。”穆清順手執起案上的越瓷盞,笑吟吟地遞到高密長公主跟前。
“你怎麼也學起那些男人們應酬間的渾話來。”高密長公主斜睨了她一眼,撲哧一笑。眼見著長公主佯嗔含笑地接過杯盞,穆清心知她並不真心惱,不過是不待見長孫皇后送來的心腹宮人罷了。再瞥一眼高丹娘,端著手低眉順眼地同婢子們一處站著,進退不是,那神情好似不小心嚼到了自己的舌頭,憋得淚眼通紅,也決計不敢囔出半聲痛來。
高密長公主抿了一口漿酪,二人也不客套互讓,各自坐了說話。長公主將掖過唇角的絹帕揉成一團攥在手心裡,“也虧得是漿酪我才飲呢,你若真拿了酒來敬我,我卻是不吃的。”
穆清“咦”了一聲,將驚異的神情做到位。非是她不誠心待人,只因過往吃過的那些個虧,使得她一再告誡自己,待任一位皇家人皆要敬而遠之方得長久太平。
“你是知曉的,我自幼無母,全託賴太穆皇后慈悲,帶在身邊親自教養,與她所出的嫡子嫡女也是一樣的對待,故我自小到如今皆過得比那些庶出的郡王公主好些。”
高密長公主收了臉上的笑,越說越慼慼然起來,“太穆皇后在時信奉釋教,早幾年我便想著要替她尋座寺廟來長久供奉,好盡一盡孝,可惜緣分一直未到。前不久正得了機緣,東市南面宣平坊中,淨慈尼寺的老尼師圓寂,一時竟無人能擔住持之任,有意依託高門。也不知誰多言了一句,她們知曉我的宏願,託人來遞了話,願依託皇家。”
穆清忙欠身道:“這便該好好賀一賀長公主,多年夙願,終能得償所願了。也好教天下為人子女的瞧一瞧皇家的表率,正是再好不過的了,聖上可是允了?”
“自然允了。”高密長公主的眉眼又高高飛揚,“聖人還怨著自己未能早想到,眼下撥了錢帛徭役,要修葺那淨慈尼寺,延請新任的尼師升座,著我督辦了此事。我正是為這事趕著來請你。寺中藏經原是不短的,只如今還缺幾部手抄的經籍,好製成經幡,開寺那日好用得上。我私想著,既是供奉太穆皇后,須得咱們女子手抄了方才合用,算來算去,素日相近的官眷中,也只你學問最好,故來要勞動你一番,可使得?”
“長公主未免小看七娘了,何必說甚麼勞動,這原是七娘的榮光。”穆清拱手笑道,心卻說,既這般說了,難不成還能推脫?
高密長公主笑意更是歡實,說來她身為聖人的阿姊,榮耀顯赫,可權臣的家眷卻也不是說請便隨意能請的,這一番說動了杜如晦的內眷來幫襯她,傳揚出去,也著實令她此舉錦上添花。
“抄經一事,甚是講究,須得沐浴齋戒,淨手焚香,在淨慈寺中住上幾日,潛心抄謄。少不得要接了七娘去寺院中住個十日,不知……杜尚書可捨得否?”高密長公主面上起了促狹,話音剛落,自己倒先掩口笑起來。
要在寺院中住十日?穆清心頭一動,這倒也好,這些日子來,訪客絡繹,杜家來投的族人亦是不斷,確是擾得她心浮氣躁,能躲幾日清靜也是好的。她的目光往一旁立著的高丹娘身上一掃,只是她若不在府中鎮著,還不知那幾個要翻出甚麼浪來。
突然,她心頭有個不成形的念頭匆匆掠過,連日無暇處置掃除這些埋在身側的隱患,暫且只能走一步瞧一步,既已走到眼下這一步,或許,正是一個絕好的時機。L
☆、第二百二十三章 茫茫大夢(七)
穆清送走了遂心如意的高密長公主,已近日中。見丹娘仍在偏廳內,不免拉過她的手溫言安慰一番:“切莫往心裡去,你原就在宮中,自然也知道長公主們的做派。不必說你我,便是皇后,亦是不會同她們較真。”
丹娘屈了屈膝,囁嚅道:“婢子省得。”
穆清不覺微挑了挑眉,偷偷在心底嘆了口氣,好端端的一個小娘子,平白被人當槍使了,終究沒甚意思,若肯就此撂手不與她為難,便罷了。想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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