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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他抿著唇,頻頻點頭,“這回的你可是立了頭功的,穆清,穆清,我要如何謝你才好。”
“如何謝麼……”穆清伸手揉了揉額頭,促狹一笑,“這可是樁大人情,我總要細想想才好,待我何時想著了,再說予你聽。”
第二日,永興坊深處,大門口瞧著最是簡樸的一處宅子,便迎來了兩名短褐打扮的花匠。這兩名花匠的到來,果然不曾令人多瞧一眼,尋常到如同永興坊中每一個日常往來的家僕,營營碌碌為生計嚼用埋頭做活。
這兩名花匠中的一名,被帶至園子牆角邊的一溜紫色菊花跟前,戰戰兢兢地侍弄這些珍貴萬分的,又在這個原不該開花的季節裡開得異常詭異花朵。他一面如敬佛般地虔心打理,一面不免在心中生出幾句嘀咕:聽聞這家的阿郎是位長史,這長史於長史夫人皆好生奇怪,怎將這犄角旮旯奉為全宅上下風水最佳之處?
另一位花匠,卻被徑直帶到了內院的書房內,關著門與書房內的人切切密談了一整日,就連午膳,也是由穆清與阿柳親自提了食盒送入書房內。直至日暮時分,方才見人出來。
自杜宅內院的書房出來時,胡大郎只覺自己再不是從前投報無門的酸腐書生,亦非任人欺凌的鄉野村夫,自此便有一條險急卻令人痛快的道在腳下延伸,心中那一點節義與憤恨的火苗同時被高高燃起。
……
至六月末,劉武周進佔了介州,步步逼近長安,此時玄甲軍與驍騎營依舊休整著,偏不巧秦王“恰逢”時氣不利,前年徵薛舉時爆發的瘧疾,又有反覆之狀,一日三撥的御醫,流水一般地進出承乾殿,只說這病症該著如此,也惟有安心靜養上一段時日,並無良藥能教他立時就好了的。
偏偏此時後宮內又傳郭婕妤並新生的小皇子一道出了痘疹,伺候過的宮人四下悄悄地說嘴,傳言小皇子尚好些,痘子只在身上,郭婕妤的情形卻是教人痛惜,面上手上前胸,這幾處緊要的地方皆有痘子,即便是好了,免不了要留下痘疤在臉上,好端端嬌俏妍麗的一張臉,算是糟踐了。
秦王與郭婕妤同時抱病,愈加坐實了“時氣不利”一說,宮人世婦們,難免都有些心悸,深怕沾染了病氣,終日惶惶。再有便是每日三呈的戰報文書,時時告稟著晉陽的危急,朝堂上的朝臣們,很容易就將時氣同時局聯在一處,憂心忡忡,殫精竭慮,只怕這詭異的時氣將這個初生的,尚如風中飄搖不定的微弱燭火似的王朝,倏地摁滅。
一時擾攘開來,很是紛亂了一陣,足可稱作內憂外患。
不出幾日,戰事迫在眉睫,再拖怠不得。朝中乍然就傳出了令人驚愕的諭旨:太子乃國之根基,為保國基之穩固,萬不可有所毀傷,秦王尚有恙,著齊王統兵迎戰劉武周,尚書右僕射裴寂任晉州道行軍總管,參輔齊王。
這一回,不僅是秦王一脈的臣黨要強忍嗤笑,朝堂之上只怕大多朝臣都忍不住暗自腹誹,聖上當真是袒護太子過了頭。以往的戰事一起。自有秦王率兵迎敵,如今秦王臥病,領兵征戰的重任由太子接替本在情理之中,現下卻要年方一十六的齊王擔綱,另有對兵法軍陣不甚通曉的裴寂輔佐,此戰如何能有勝算?
起兵初時,太子尚且驍勇能戰,眾兵將亦能領得,眼下大約真是連齊王都差了遠了。群臣心中的籌碼不動聲色地朝秦王那一端撥了一撥。
齊王領兵浩浩蕩蕩出城的那日,後宮中的郭婕妤亦悄然無聲地挪了宮,攜了一名貼心的宮婢及襁褓中的小皇子,寂寂寥寥地挪至後宮深牆外的掖庭宮中。
……
大興宮內雞飛狗跳,卻愈發襯得永興坊中的杜宅一派愜意自在。杜如晦因秦王臥病,除開每隔三五日往承乾殿去問個安之外,處置半日公文外,別無他事,每日倒有閒情逗頑幼子,與拂耽延教授一些功課。胡大郎隔天進府向他回稟一遭,無事也就罷了,有事時頂多耽擱上半日功夫。
兩人間或也往東西二市閒逛,也不十分兼顧身份,與市中商戶多有扳談。尤其是穆清,沒事淨帶著乳母與四郎往市中跑,瞧著她那形景,竟似是要正經行商了一般,絲毫不見官眷的驕矜,眾商家的心底逐漸難以覺察,又不可動搖地傾向這位眉目柔和,巧捷萬端的官家娘子。
有個把熟稔又好事的打趣兒,笑說小郎君尊重,又是杜長史的長子,終是要繼承父親衣缽的,原該離著商戶市井這等下九流之所在遠遠的,現下怎隔三差五地抱著來。
穆清毫不在意地抿嘴淺笑,再有人問,她索性回道:“商事亦是國富之根本,怎就是下九流了,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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