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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我是寧可死,也不受她陰無邪的恩惠。”文大娘氣急攻心,說出了重話。
“娘,你別這麼說。”天養雙膝一曲,跪了下去。“做這些事全是孩兒心甘情願的,無邪這些年來,從沒跟孩兒討過她施的恩惠。”
是他的目光一直隨著她打轉、是他一直離不開無邪,娘別折煞無邪,淨將罪過往她的身上推。
“我若說今兒個你要是出了這大門一步,我便一輩子都不認你這個兒子,你怎麼說?”文大娘撂下了狠話,要天養在她跟陰無邪之中只能選一個。
“你說,你是要娘還是要那陰無邪?”
“娘,你別逼孩兒。”
“我若是存心逼你呢?”
“那麼孩兒只能求娘別如此心狠,別讓孩兒為難。”天養跪著磕頭求他娘。
他的頭撞在地上像是不疼似的,一個磕頭接著一個,額前都落下血印子了,天養依然故我。
在他心裡,娘重要,無邪也重要,他從沒想要放棄過哪一個,娘別逼他選啊……
“文大娘……”芳姨看了不捨,而文大娘早就淚流滿面。
她這個兒子竟是如此痴傻,日後,只怕他要為那陰無邪受苦受累了。
“你起來吧!娘不逼你了。”文大娘上前去扶兒子起身,一面素白的帕子擦去兒子額前的血印子。
“娘不是容不下陰無邪,而是怕那孩子從小生在官宦之家,脾氣執拗,你要是真娶了她,日後會受罪。”
文大娘依稀記得十年前,陰無邪才是個六歲的娃兒,便折騰得天養天天不睡覺,也要為她編鳥呀花什麼的。
從那時起,她心裡隱隱約約地明白,她這個兒子這輩子註定要為陰無邪受苦了。
“為什麼你總是不明白孃的用心良苦?”
“孃的用心孩兒懂,只是……為了無邪,再多的苦,孩兒都甘心領受。”
甘心領受是嗎?
“傻孩子,娘就是怕了你的這句甘心領受呀!”那意味著不管陰無邪如何對待天養,他都只有認了的份。
只是,天養是她的兒呀!這教她怎麼甘心哪?
“娘……”
“算了,娘知道你要說什麼,娘不會再勸你放棄陰無邪。”她連脫離母子關係的手段都用上了,天養依舊不放棄,文大娘便明白她若再逼下去,只怕陰無邪還沒逼死天養,天養便讓她這個娘給折騰得不成人形。
“別管孃的想法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娘支援你。只是,你這一去,歸期不定,自個兒在外不比在家裡,你得處處小心,照顧自己的身體。”
“那無邪那……”得到母親的諒解,天養心裡頭念著的依舊是無邪的安危。
“娘會去看她,你快去吧!”文大娘送兒子送到門口。只見天養躍上馬背,一路往南行去。
那樣執著的身影,義無反顧的表情——文大娘當下明白,兒子這輩子,整個人、整顆心是全系在陰無邪身上了。
願老天爺保佑陰家一家平安無事,否則的話,文大娘不敢想象失去陰無邪,她那個傻兒子將要如何折騰自己?
天養乘著快馬一路南下,遇到城鎮便下馬,挨家挨戶地問,問看看哪裡有狀師,看看人家是否願意為陰家打官司?
他一路趕路,未曾歇息地找門路,深怕遲了一刻,陰家就沒得救了。
然而,才短短的三天,從京裡傳來的訊息,說是陰家定罪了。
定罪了!
那彷彿是將天養判了死刑,有那麼一瞬間,他僵化成石人,木然地站在原處,聽著以訛傳訛的噩耗。
是以訛傳訛吧?!事實上,根本就沒那回事吧?
天養拼命的安慰自己,不願相信陰家被定罪的事實,然而,那訊息卻像一塊陰影,盤據在他內心深處,不肯散去。
要是陰家真被定了罪,那無邪怎麼辦?
天養放心不下,又策馬往回程奔去。這一回又是沒日沒夜地趕路,當他回到家中已是半夜三更。
他沒敢吵醒熟睡的娘,倒是奔去陰家過了一夜。
陰家早讓官府裡的人給查封了,天養爬牆,越過牆面,到了陰家內宅。
被搜家過的陰府呈現一片淒冷的光景,空洞的大宅沒有絲毫的人氣,無邪要是看到這般景象,想必要揪心泣血地難過了……
天養待在陰家,天際方白時,他才離開。
他一回家,芳姨、大叔連同他娘,早已在廳堂等著他。
“你娘昨兒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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