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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出了一家新的商號,他們還被矇在鼓裡呢!”吉星將這些批發商滿腹的牢騷,一字不漏地吐了出來。
“新的商號?”他目光一閃,針對這四個字暗暗盤算。
“就是啊,聽說那家新開的絲綢莊叫……叫什麼餘進行,是開在貴州一帶,一匹布的價錢才賣三兩二,足足便宜了咱們有一半以上之多。”胡伯熟知市場行情,這根本就是在削價競爭,毫無利潤可言。
“餘進行……”就這字面上……似乎有矮化進園的意味,在“進”之前加個“餘”字,莫非是……
“大公子,你是不是也在懷疑是蘇州那姓陸的女人搞的鬼,光看在咱們進園的前頭加個『餘』字,我丁吉星就敢拍胸脯保證,絕對是那個冷血沒人性的女人……”
“是哪位冷血沒人性的女人,惹得我們吉星弟弟生氣呀?”嬌滴滴的聲音從他耳後根掠過,當場讓吉星背後竄起一股涼意。
這話接得真是順,只是在這女子接完話後,四周頓時鴉雀無聲,沒人敢接下去說,當然就剩下眼珠子沒長在腦後的丁吉星除外。
“那當然是蘇州的陸元……”
頭一轉過來,那張利索的嘴,像是突然被塞了顆饅頭,吉星笑得一臉牽強,嘴唇還像是被朝天椒辣到般顫抖不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陸元什麼,你倒是接下去說啊?”元梅一張精明銳利的臉,將吉星的整個視線全部佔滿,不管他左閃右躲,都還是得老實面對。
“梅……梅姑娘,這……這不是我的本意,謠言全都是出自於那些……那些可惡的批發商,我現在就去替你討回這個公道。”腳底一抹,想來個金蟬脫殼,可惜如來佛的手掌心攤得大開,哪有那麼容易脫逃得了。
“慢著,先替我將這匾額掛上去。”
兩名男丁從大門口處,扛進一塊大匾額,匾額上的字蒼勁有力,金漆點點,整塊區額是用實心鐵梨木製成,一看便知所費不貲。
“花無常紅?”吉星逐字唸了下來,還狐疑地仰起頭看了元梅。
“匾額掛上後,沒事的人全都給我離開,我有事要跟你們家公子好好聊聊。”語氣清淡柔和,手中一把蜀繡扇,搖晃起來更見風情。
這寬寬大大的匾額,在杜乘風絲毫沒有阻攔的情況下,就這樣被懸掛在儉廳的廳堂處,吉星等三人看得是極為怪異,不消說,也猜得出這梅姑娘是存心來貶損大公子的,但身為下人,他們自是不好說些什麼。
看著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離去的背影,陸元悔知道,這苗王宗千鶴替她辦的事情,已經開始奏效了。
“杜公子,要是有妨礙到你們談論正事,還請多多見諒,妾身今天不過是心血來潮,想送杜公子一塊匾額罷了”元梅福身請安,接著便尋了張椅子,悠閒地交腿而坐。
打從她進門起,他幾乎就不怎麼說話,他知道,她的到來與這回下游盤商,毫無預警的退貨肯定有關,他甚至還敢大膽斷言,這次事件,八九不離十,絕對跟她脫離不了干係。
這梅兒天性一向謹慎,唯獨在看到他灰頭上臉、挫敗連連時,才會不小心露出沾沾自喜的破綻。
他顯少看她來到進園時,那神情還能這般輕鬆自在,清風朗朗地拂過她桃紅般的小臉蛋,彷彿像個剛出蓬門的少女,那樣的清麗脫俗。
自從三年前,在餘園發生那件令她刻骨銘心的丟臉事後,大約過了半年,她才敢踏出蘇州,又過了半年,才因生意的關係,鼓起勇氣前來杭州,直到半年多前,為了幾位弟弟妹妹的終身大事,兩人才又開始互動了起來,要說起自尊心,沒人比陸元梅還要來得強了。
能看到她開心地坐在進園裡,悠閒地眺望池裡的荷花,這讓他頗感欣慰,要是這次的退貨事件,能夠讓她心裡頭舒坦些,不要再那樣耿耿於懷,他就算損失些銀兩,那又何妨呢?
“杜公子,你在想什麼,不喜歡我送你的這塊匾額嗎?”見他望她望得出神,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送我這塊『花無常紅』的匾額,說真的,我想要不驚訝也很難。”嘴上說是驚訝,可那張永遠都帶著洞悉人性的笑臉,卻看不到一絲驚訝存在。
“不過就是一塊勵志的區額,你用不著把它想得太過複雜,有所謂是『居安思危』,凡事能早些做好防備,也才不會到時候真要發生了什麼事而措手不及吧!”她一臉焦慮,還不忘裝出一張同舟共濟的表情。
她骨子裡可樂得很,知道杜乘風的心裡頭,現在一定像是被大水衝散的蟻群,不嚇壞也會急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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