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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景然!”物理老師在講臺上叫了一聲。
“啊?”我站起來。
“你和陸丁嘀咕什麼呢?”老師拿物理書指指陸丁。
“沒嘀咕什麼。”我不自然地捏捏衣兜裡的信。
“陸丁,”物理老師叫了陸丁的名字,“你說,你們兩個上課都說什麼了。”
“鍾景然說,”陸丁看了我一眼,“老師你的鼻子太像匹諾曹了。”
“轟”的一聲,大家開始大笑。
物理老師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良久憋了一句:“鍾景然,上課認真聽講知道嗎?”
物理老師人長得其實挺精神,就是鼻子有點大,毛孔比較很粗糙,大概物理沒事的時候在辦公室裡就捅咕他那個鼻子,幾乎每次上課的時候老師的鼻子都是通紅通紅的。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陸丁的拿手絕技就是抓住對方的痛處下一劑猛藥,對我,往往親自上陣,對別人,就開始拿我當擋箭牌。
“坐下!”物理老師狠狠剜了我一句。
“呃……”辯解的話憋在嘴裡,我憤憤然坐下。
直覺物理老師沒那麼容易放過我,但一直等到下課也沒聽到班主任提這件事情,不過以後上課的時候物理老師總喜歡將我提到黑板前做題,每次都是我肯定做不出來的電路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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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春深寄來的信,落款上從來沒有地址,僅僅寫著四個字:知名不具。知名不具的信每次都讓我覺得臉紅心跳,一個人躲在廁所裡,讀一遍,咧著嘴巴傻笑一會,然後小心翼翼疊起來,等不到放學的時候再悄悄展開,然後再笑笑,再折起來,如此反覆重複數遍,直到趙春深的下一封信寄過來。
其實信裡的內容十分簡單,連一句親愛的都沒有,開頭就是矮冬瓜,我今天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呢?你應該做什麼……在談情說愛上,趙春深真的一點天賦都沒有,偶爾還會在信的後面附上嚴厲的指責:矮冬瓜,聽說你學習成績又下降了,不念書我可不養活你,好自為之。
這個指責警示不到我,我往往又是一番傻樂。
“鍾景然,”陸丁回到座位上盯著我,“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白痴。”
“我樂意。”我不打算搭理他,頭都懶得抬。
“往往像白痴的人都在談戀愛。”
我嚇了一跳,抬頭掃了他一眼,發現陸丁正不錯眼地打量我。
“瞎說什麼,”我強忍著不安瞪了他一眼。
“本來我還是猜測,看你這個反應,那一準兒就是了。”陸丁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你每次撒謊被揭穿的時候,眼睛都要瞪得比平時大一倍。”
我默然。
“跟誰?”陸丁問了一句,馬上哼了一聲,“還能有誰,趙春深是吧?你倆可真不容易,繞了一個圈子終於走到一塊兒去了,早幹嘛去了,難道說距離產生美?”
陸丁上輩子一定是隻軍犬,我將筆拍在桌子上一副混不在意地瞪著他,“密探,你想告密就趕緊告,指著這個來要挾我?告訴你,你打錯主意了!”
“我還真沒打這個主意。”陸丁掏出指甲刀,優哉遊哉地磨著自己的小手指指甲,臨了在唇邊一吹,“你知道青春是什麼嗎?青春就是一本正經地做日後會覺得笑死人的蠢事。你跟誰好我都會告訴你媽,不過單單除了趙春深,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倆註定不可能走到一起。”
“你一準兒跟我說了,我這樣的人懂什麼叫感情。”陸丁“嗤”地一笑,“我確實不懂感情,但是我懂什麼叫現實。我不攔著你,你去,你儘管去愛,我等著你頭破血流地回來。”
我漲紅著臉瞪著他,想要說些反駁的話,到頭來卻變成了一種恐懼,這樣漫不經心的話彷彿像一句命運的讖語,讓我覺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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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丁的話像石子一樣在我的心底漾開了一層漣漪,不過很快重歸平靜,因為我盼望已久的五一假期來了。為這個假期,我足足盼了兩個多月,從開學到現在,趙春深沒放過一天假,五一這天假,算是學校破例給的,我早早就和趙春深約好,每天數著日子,要跟他去點翠山玩。
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場雨,我一晚上都沒睡消停,早上起來看時,天幕一片淺藍,路上的積水已經被早晨的太陽蒸乾,我打了個呵欠,這才放了心。
“然然,吃過飯我們和陸丁一家去靜心寺祈福。”鍾媽媽將麵包片刷了層果醬放到我的盤子裡。
“啊?”我詫異了幾秒,“我已經跟人約好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