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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是……他心中依舊有誰?
那一季秋,他沒能及時對人家姑娘道出滿腔情懷,姑娘香消玉殯,把情留在他心底,他難道不感遺憾?
門外叩叩兩響。
趴在窗臺上吹風的桂元芳立即抬起小臉。
敲門聲又起,這會子,尚伴著低沉男音。“桂圓?”
她整個人驀地跳起,眉兒陡揚,兩手趕緊掐掐自個兒的雙頰,怕適才有模有樣地學起人家傷春悲秋、憂思自苦,會在臉上餘留了什麼。
“睡下了?”門外,韓寶魁嗓音略啞又問,高大輪廓淡淡投影在米黃色門紙上。
今日,他抱著她闖出“重圍”,尋到渡頭,過河,再帶著她東行一段,傍晚時侯入城,找了間乾淨的旅棧投宿。
這一路上,他未與她交言半句,兩人分乘雙騎,他總領先她半個馬身,策馬在前,連一個眼神也吝於給她。
她跟在他斜後方偷覷著,只覺他肩背緊繃,糾結的肌肉幾要撐裂衣衫,側顏是石雕師傅鑿刀下的幾筆,稜角盡現,嚴峻陰晦,往下拉的嘴角好不可親,腮畔和顎底的鬍髭根根硬挺、根根扎人。
她好苦惱啊!苦得小腦袋瓜開始胡思亂想,一向食慾甚好的她,晚膳勉強也才扒下幾口大米飯。
但她沒後悔對他風流,四片唇的貼觸,他能撤開的,可他仍是定在那兒,由著她親近。這是否說明……他並非厭惡到底,隱約間亦在期待?
草草吃完飯,她便把自己關在小小的客房裡,繞著四方桌踱步,越跺思緒越亂,好煩,乾脆一把推開窗子,頹然坐在窗邊,讓沁著秋涼的夜風胡吹,把她吹昏了省事。
她沒想到他會來敲門。
怕他掉頭走掉,桂元芳衝得好快,還險些教桌腳絆倒,才穩住,跟著又連踢到兩張椅子。
八成聽到房中砰砰磅磅作響,尚夾著她的悶哼和訝呼,韓寶魁沒等她答話,已一臂推開房門,跨入,恰好接住她撲倒的身子。
“你是怎麼了?”一進房便吼人。“酒還沒沾半滴,路就走不穩,還能喝嗎?”
“十三哥,我沒睡,我精神好得很,沒睡沒睡!我幫你開門,我我我……咦?”有酒香!她陡怔,臉容尋著醇香略偏,發現男人一臂撈著她的腰,另一邊的臂彎裡挾著一隻好大的酒罈,壇身貼著紅紙黑字的酒名——女兒紅。
發僵且自苦的小腦袋瓜裡頓時一蕩,忽而明白了,她這個“大日子”啊,她的十三師哥根本沒忘!
第七章
“釣竿動了。”說話的人不好界定年歲,面頰光滑,唇上與下顎沒瞧見半點胡青,喉結似有若無,白襦紫衫掩著骨架略瘦的身軀,胸前平坦。
“傻魚兒,呵呵,願者上鉤,當真動了呀!”小姑娘興高采烈地伸長小網子,忙要幫著把魚撈起。
那人沒動靜,直瞅著水面下魚身扭擺,似在思索什麼人生人事。一晃眼,那吃暗虧的傻魚逃了,溜得好快。
“我心動了。”那人忽道,語調徐緩得如孃親在娃娃耳邊輕吟的安眠曲。
“啊?心、心動?呃……呵呵,心動好,很好啊!動得好、動得妙、動得呱呱叫!你五官既秀氣又清俊,不顯老,說話輕聲細語,舉止溫文得體,好個書生相公的斯文模樣,姑娘家見著,沒有不食指大動、垂涎三尺的!你現下心動,該也不晚哪!”安慰人一向是小姑娘拿手的絕活。
“當真不晚?”細緻眉間輕鬱著。
“當然!”再加把勁兒用力安慰,小姑娘藕臂一舉,搭在那人肩頭,拍了拍。“這事兒是這樣的,跟倚老賣老沒相干,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你武藝強過我不知幾百倍、幾千倍,但心動這等事,我可風花雪月得比你早些。唉唉唉,我好沒容易才開了竅,心一直亂痛,也鬧不明白痛個啥勁兒,後來懂了,原來心痛了,那便是心動,心既痛又好動,再頑強的角色都得俯首稱臣。”
“我不頑強。”
“嗯?”
“我也不習慣稱臣……但,你可以稱我爹。”
“呃?”一怔,以為對方與她是同病相憐的熱情小臉一垮。“我比較習慣稱你七師哥。”
“我不管。我心動了,心動就要有聽舉動,我決定當你爹。”
“那……還是我改稱你七師姐?”
“那你稱我娘。”
唇與唇的親匿密合,明明僅電光石火之間,韓寶魁卻覺神魂上天入地,已竄伏無數回。
他握小師妹的手、抱她、揹她,甚至也曾同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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