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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芬一直沒有插言。當吳棗秀又去擺弄織布機時,張炳卿小聲對吳國芬說:“晚飯後,我在石橋上等你,有要緊話說,能來嗎?”
[解說]張炳卿原就打算對國芬做些思想工作,讓她在小鎮的婦女中間宣傳宣傳,而現在,他定下了與小蓮離婚的決心,更有話要向國芬說。
在送張炳卿出門時,吳國芬才說:“真是一定得來嗎?那也得等到晚飯過後。”
月上東山,小橋流水,灘頭上跳蕩著點點白銀似的波光,張炳卿等候在橋頭上。
國芬終於來了,但她目不斜視,她是想好了見面的地方。她徑直過了橋,沿河往下走——那裡有個土地廟,廟臨 近碼頭,白天少有人來往,這會更見不到人,張炳卿便尾隨其後。
吳國芬閃到揹著月光的一方牆根下問:“如果真有什麼要緊話,你就直說了吧!”
張炳卿臨場不免有些緊張,他低著頭來回走了幾步,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鼓足勇氣抬起頭,轉過身來,國芬正與他對面:
“你,你有事怎麼不說?姑媽在家等著我!”
“我不說你也知道。。。 ”
“我不知道。”
“姜信和與周小蓮。。。 ”
“那不干我的事。”
“我要離開小鎮了,時間可能很長。”
“去哪裡?”
“這事麼...我說,我準備與小蓮離婚,這決心我已經下定了!”
“你伯讓著你了?”
“他能說通的。我的事得由我做主。”
“小蓮呢?”
“她是她,我是我,誰也不牽連誰,誰也不勉強誰。。。 她不是有去向了麼!”
“。。。 那你一定是去找姚太如他們入夥了?”
“是——我瞞不了你,也不打算瞞你了。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會再回小鎮來;如果死了,那也值!為窮人翻身得解放,死也值——你早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我能猜著。。。 可你到這會兒才說!”
“我心裡早藏著一句話,現在還想問問你——你能等我半年一年,最多是兩年麼?”
一聽這話,吳國芬心裡酸甜苦辣的滋味一齊湧了上來,禁不住滾落下幾滴淚珠。
過了一會,她才說:“我等你,再長的時間我也等你,但。。。 我現在該回家去了。”
張炳卿知道她們姑侄倆在姜家實在是太難呆下去,不由把手放在國芬的肩上,看著她低了下去的頭——那烏黑的頭髮在月光留下的陰處更加油亮。他說:“你一定得相信一點,我們定能過上好日子,真的,現在我們聚攏了許多人,全國一大半都變過來了——我如果變心就不算人!!”
“你能記著你說的話就好!”吳國芬把張炳卿的手從肩頭慢慢推下去,“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不等天亮就得走。”張炳卿很想再說說話,“你說,我們這事該不該與你姑媽講?”
“不用,”吳國芬搖頭,這些天來,她時刻為姑媽的事憂慮著,“現在更不能。。。 她難著——你沒別的事了吧?”
“今後,你該爭取進步。”張炳卿十分認真地說,“你可以在婦女中間幫著做些宣傳工作。”
吳國芬睜大眼睛望著張炳卿,但沒有回話.
[遺憾]吳國芬:當初,如果不是你迴避了我,我今天就不用來聽你這多餘的話!
但吳國芬並無埋怨,只是不肯說原諒張炳卿的話。
張炳卿的心裡也很明白,便開始檢討自己過去對國芬關心不夠。
“好吧,別說這些了。”吳國芬決心剎住話頭,轉過身去欲走,又留下來一句話:“我知道我該如何辦的,你就放心好了,可明天我不能去送你啊!”
張炳卿望著國芬走遠,過了石橋,才回頭朝他這方向望了一眼。這女子的穩重、心計與深情,讓張炳卿歎服不已。許多還沒來得及說的話似乎也不必說了,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場景2]決策,機巧傳話
吳棗秀的病好了,臉色紅潤起來,心情也很舒暢。她已經有心思陪著石賢做作業了。
在她快活的時候,還常哼些小調小曲,有些卻是那種火辣辣的情歌。石賢並不懂那歌詞的意思,只是被一種興奮的情緒感染而嘻笑吵鬧不休。
黃大香見這情形,又數落吳棗秀了:“你瘋什麼呢!你這高興,你這快活能長久麼?你定要是不聽我的話,往後我就真是不會讓你來我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