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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才是啊,啊。。。”田伯林努力睜開醉眼,顯得好些疲倦。
“媽,你不是經常說侍候我老爸是你的專利嗎,今天你怎麼肯讓給我了?” 田安放下書本,走了過來。
“過六十啦,你還不肯讓我這老保姆‘退休’麼?你給我好好聽著,往後,我也該讓你來侍侯了。” 吳棗秀見田伯林猶豫著沒有起身,便又催促他,“石賢既然來了,這兩天我就不會放他走,你還愁什麼話沒有時間跟他說?快去休息吧!”
“你說你是保姆,這話沒錯,可這‘老’字還說不上——人們都說五十五,出山虎,我看我媽這一身還挺輕快的,只像個正準備著出山的樣子。”田安扶著父親進房去。
田伯林按照老習慣向在座的人連連打恭作揖,表示抱歉。
“許多年不見,我真沒料到你們倆老的身體都還這麼硬朗!”彭石賢感慨地對秀姨說。
“嗨喲!還能硬朗到哪兒去呢?都是六十、七十的人了!只可惜你媽...”吳棗秀望了石賢一眼,不由得把話停頓下來。
[回憶,片段]彭石賢的母親叫黃大香,她生前的音容笑貌在吳棗秀的記憶中依然十分清晰:
黃大香與吳棗秀兩人在貨攤前相互開心說笑;
吳棗秀幫黃大香收拾起貨擔回家,兩人相互扶持著,走在寒風雨雪中;
吳棗秀從小鎮出走,黃大香一直送她到去外地的山口,天才放亮。她望著腿傷未愈,走路還有點帶跛的吳棗秀漸漸遠去的身影,不覺落下眼淚來;
“*”時期,吳棗秀與黃大香有過一次意外而又難得的見面:黑夜裡,兩個人在油燈下敘說心曲,對這人世間的滄桑幻變不勝感嘆唏噓。
[返回]吳棗秀仰靠在竹圍椅上,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唉,真是好人命不長啊——可惜你媽走急了,她的牽心太重,特別對你——好在你終於‘出來’,她總算可以瞑目了!”
彭石賢一時間沒有話說。
“石賢,你坐過來——”吳棗秀想換個話題,她回頭朝裡面的房間望了一眼,拉著石賢的手,“你這個安妹呀,一點也不懂事,過三十了呢,還整天光顧著寫呀讀的,忙不完她那記者的事,連我跟她也提不得‘結婚’二字,這樣下去,眼看著就要嫁不出去了——你就不能替我跟去她好好說一說?”
田安從房裡出來。
彭石賢對秀姨的話未肯作答,只是勉強一笑,還似有難堪。
“你們繼續談吧,我非常樂意參與討論。”田安走近前來,“彭石賢,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毫無保留地向我媽提出來,你要知道,我媽是多年的老黨員,又是居委會主任,而且,還是房裡面那位政協委員的‘高參’——她向來就是我們家裡裡外外的一把手!”
“你想讓我們談什麼呀?”吳棗秀抿著嘴,撇了一下女兒,“你這會兒倒不來笑話你媽是個大文盲了——你忙你的去吧,讓我和石賢說說閒話。”
“不行,還是接著飯桌上的話談下去吧,繼續談49年的那一場革命,談你們那一代人的故事——你們剛才閒扯到什麼地方去了呢?可別走了題啊,”田安發現自己並沒有抓到母親與彭石賢談話的尾音,丟過來一個狡黠的眼色,接著,玩笑地發表瞭如此一段評說,“我認為,當然是歷史的發展帶來了那一場革命,是革命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它把不少人從各種各樣的桎梏中解救了出來。但是,當革命的大潮洶湧而至時,我爸與我媽從小鎮出走絕對不是什麼罪過,不能說是我爸俘虜了我媽,而應該說是我媽解放了我爸,他們能夠一同跳離李家大院那條大船無疑是項英明偉大之舉,不然的話,根據當時的情勢看,他們也確有可能葬身魚腹,果真那樣,就說不準後來有不有一個叫田安的女記者了,所以,我堅決地為他們辯護!”
“你這話說得很幽默。可惜的是,像秀姨,像我媽,他們都是憑心憑感覺過日子,並不在意他人如何評說。我們的上一代人之所以顯得特別的偉大,那是因為,就像痛苦和磨難造就了觀音和耶穌一樣,是歷史性的痛苦和磨難使他們的心性煥發出了更為璀璨的光輝,”彭石賢十分認真地,“現在,如果要論及是非,我倒是十分欣賞那句俗語:叫作‘人情大過天理’!”
吳棗秀坐在沙發上聽著,臉帶笑容,並不插話。
“啊——媽!石賢誇你‘偉大’,你怎麼不說話呀?” 田安見母親端坐不動,全無反應,像懶得搭理她似的,便又扭過頭去,對彭石賢說,“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放棄對理論問題的追尋了嗎?”
“我只不過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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