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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女人的情緒特別好,她上午隨申先生去了趟大後山,便向黃大香說起那裡優美的山光水色,古樸的民俗風情,同時還說到她與申先生在那飛瀑下的碧水深潭裡洗澡的痛快情景,接著,她拿出一疊圖畫來,其中有好些張竟畫出了她扭腰歪脖的怪模樣,她竟說最喜歡的是光著身子,半躺在飛瀑下的大石頭上側身嬉水的那一張。
[心語]黃大香吃驚得吐不出一言半語來:看這女人的樣子不像是發病,可怎能把這種畫拿出來給別人看?而且,申先生也不該畫呀——這叫“畫家麼!”
以前,當黃大香向李墨霞說起過這類趣事時,李墨霞也不過是補充了一些如畫院裡還有*模特之類的事例,想以那多見不怪來說服這少見多怪。
黃大香認為申先生是個好人,卻也察覺到了他的骨子裡還藏著一種別人不易見到的傲性。
比如,青石庵那位尼姑與邀來的女教授為動員申先生去當教授,並特意去拜訪過龔鎮長時,她們講到申先生作的畫如何如何了不得,龔淑瑤聽了,滿口答應給予支援。據說,當時龔淑瑤說了句:“既然他給人畫像有那麼神,到時也讓他給我畫一張吧!”
教授把這話轉告給申先生,申先生只在鼻孔裡哼了一聲,把臉拉得老長,卻一字未說。
有關這類事情,黃大香還見到過一些。平時,申先生對身邊的事多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群眾大會從不參加,連分田地,劃成份這樣的大事也全都聽之任之,結果,土改沒帶給他一點好處。張炳卿曾動員過他去教書,他卻不情願,這究竟是什麼心思,別人猜不透,他也不與人說。
[心語]黃大香:像申先生這種心性的人,龔鎮長能容得下他麼?
事情果然這樣!鎮政府要辦個展覽會,龔淑瑤讓申先生去作幾幅宣傳畫,申先生板著臉,冷冰冰一口回絕:“我只識得皮貨的好歹!”
當時,龔淑瑤毫不客氣地指責他不滿政府,把他訓斥了一頓。
申先生回來時,雖然一聲未吭,臉上卻掛著一付全然不屑的神色。
[迷惑]黃大香:石賢跟申先生學畫,難道這也有什麼錯處?
然而,黃大香見到的申學慈,可向來是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孩子,並不見有這種傲性!
再說,申先生在捱了龔鎮長的訓斥之後,對石賢也說過這樣的話:“這畫畫不是好掙飯吃的事,你可別讓它耽誤了你讀書才好!”
[心語]黃大香:這樣看來,石賢畫畫惹上麻煩,怎麼說也只能怪他自己的的秉性難移,如果怨及申先生那就不在理上了。
[返回]兒子早上去左青石,現在時間已過了正午,還不見他回來,石賢沒去鎮上應差,這責任又只有由母親來擔待了。
[想象]這會兒該是石賢與申家人一起野餐的時候了呢,黃大香正為沒給兒子安排好飯食感到後悔:光帶些剩菜冷飯,兒子能不感到難堪嗎?
[返回,場景5]欲圓破鏡
當黃大香正是尋思不透,陷在無奈之中的時侯,李墨霞老師容光煥發地上黃大香家來了。她換上了一件淺紅色的春秋衫,這是她用學生時代的一件旗袍自己改制出來的,站著坐著看上去都很跟身得體。
黃大香還注意到,李墨霞剛才快步進屋時,走動起來,那腰肢間流動的曲線明顯地展現了出來。
[想象]黃大香:只恐怕這裝扮讓小鎮人看來,又會說是大小姐的“妖氣”了!
黃大香一邊倒茶,一邊說:“墨霞,你說我糊塗不糊塗,我竟忘了跟石賢說去鎮上的緊要事呢!”
“不會吧,”李墨霞笑著說,“你香姐怎麼會糊塗到把兒子的事也給忘了呢!”
“你能不知道我的糊塗麼?”黃大香明知這話哄不過人,她把李墨霞讓到竹椅上坐下,遞上茶去,仍然說:“你是真不知道,遇上糊塗的時候我比誰都糊塗呢!石賢跟申先生上左青石畫畫,連飯也沒有回家吃,這孩子一旦迷上什麼事,天塌下來也不管,我有什麼辦法!”
“誰都知道你有個寶貝兒子呀!”李墨霞清楚黃大香的心理,她幾分高興地告訴黃大香,“這事你就別擔心,我已經找人替下了石賢,鎮長也沒有說多餘的話。”
“又多虧老師操心了!”黃大香十分感激。
李墨霞確實帶來了一個讓人高興的大好訊息:“香姐,仇道民來信了,他果真在縣中學教書。如果石賢考上了縣中學,他一定會盡心替你照顧好的,他說話實在,教書也一定不錯。”
“這可真是件大好事,”黃大香是指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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