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連他都不要,只怕找不到更好的啦!
劉老師道,孔老師說的沒錯。李強國在這可是難得的好學生,從來沒見老師批評過他,年年的三好生,好幾次評為縣的學習標兵,高中畢業時聽說還被評為巖霞地區的優秀學生,這樣的人難得啦。
陸老師也說,李強國,蠻好的。
韓綺梅分辯,只是同一個村而已,人家根本沒那意思。
劉老師道,信都寫過來了,他沒這意思還能有別的意思?要好好把握才對。你們大田坳就出了兩個大學生,兩人要能走到一塊,還不成為佳話。
……
一提到李強國,韓綺梅就胃痛,像是吃了什麼不消化的東西。從劉老師家出來,胃更不舒服,到住處,剛要掏鑰匙開門,隔壁房間的燈忽然全熄了。“停電了”的喊聲同時從左鄰右舍傳出。韓綺梅立在屋簷下,直到左鄰右舍有了亮光,才開門進去。
韓綺梅背靠門讓視覺適應了亮度,在靠窗的地方摸到一把椅子坐下。
秋天的月亮很乾淨,不忍逼視。
幾隻蝙蝠月下掠過,流暢而蒼涼。
風颳樹葉,葉葉蕭蕭。
遙遠的地方傳來幾聲狗吠。
房間裡沒備蠟燭,也沒有煤油燈。
淡淡的月色從視窗流進,把她的疲憊和不舒服洗得乾乾淨淨。
韓綺梅就這樣坐著,寂靜中只聽得見樹葉的沙沙聲。
我的血脈有一端拴在了鴻鵠江,離鴻鵠江越遠越疼痛……
君未的聲音,就這樣隨著那月光那搖晃的樹影悄無聲息地來臨。
這樣寂靜的夜色,他會在北方簡陋的視窗守望南方嗎?想著君未,她問自己,愛他嗎?她驚覺這麼久了還沒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一旦思考,這問題又是如此難於回答。愛他嗎?說愛,分明就沒有朝思暮想的熱切;說不愛,鴻鵠江邊那場風雨又算怎麼回事。謝惠敏對他衣服的味道刻骨銘心,自己呢?在付出的程度上她已不能與謝惠敏對等,而她已把謝惠敏的付出一筆帶過,順應了君未的召喚,與他揮霍了一場慾望和享受。儘管那場揮霍可能是風雨催逼的結果。卻是一場茫然的真夢。是真夢嗎?還是真的只是一場夢?田君未寄過來的詩為什麼不是先前的那首?“過從窗下是田郎”的句子呢?夢和真實莫非已在一場重感冒中分岔重接?莫非我在自由的夢中為自己被囚的真實彌補了什麼?為豐富那漫漫的黑夜嗎?我們真實地出現在靈均鎮的街道上,詩的真實呢?幹部介紹信的真實呢?那一場風雨,哪一陣是真,哪一陣是夢?
韓綺梅有些眼花繚亂,這樣一想,似乎置身無數的夢中,窗外的月亮也有些不真實了。她立起身,把臉貼在玻璃上,仰視茫茫的蒼穹,澄清的月色衝她流瀉而下,沁入心脾。她輕嘆一聲,離開視窗,她不願在這樣的夜色裡沉入內心太深,越過意識表層去凝望內心會破壞她的安寧,那裡內傷隱隱,更不願為復原已過去的混亂無休無止。
連那些飄緲的幸福瞬間,也提不起力氣去想了。
鴻鵠江邊的風雨時如輕煙,時如急管繁弦。
她深切地感受到了疲憊。
摸索著上床,渾渾沌沌地睡去。
中秋節的前兩天,教師們到了一起就是說發工資的事,年輕教師們看上去無所謂,眼神裡也流露出要領工資的喜悅。
有的人已忍不住要問李校長,工資什麼時候發啊?
李校長總是揮揮手,哈哈一笑,總要發的,總要發的。
往年中秋發工資,在中秋前兩天就發了,中秋節要放假一天,中秋前不發,這發工資的事就意味著黃了。
教師們不願相信這是事實,仍是情緒高昂地盼望著發工資。
27號的下午,沒有動靜。
馮天琦找到範建成,要他去鎮政府問問這工資到底發不發。
範建成說,就是發,這造工資表都來不及了啊。
王榮祥說就是不發也得去問個確信吧。
範建成回來後報告的確信是:沒錢發!
馮天琦當即找到李校長,要李校長和自己一起去鎮政府替教師們要個說法。
李校長說,官司勝一次,受制一輩子。這拖欠工資不是從現在開始,能忍則忍吧。
學生已放學回家。李校長和馮副校長在教學樓後面的梧桐樹林裡談話,教師們聽是談工資的事,都過去打探,人越聚越多。
馮天琦聲音粗粗地說,中央三令五申不能拖欠教師工資,這拖欠教師工資的往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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