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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笑。
桌上的碗勺忽然叮叮鐺鐺起來。用鋁管支撐起來的餐桌劇烈抖動。她不假思索的看向李強國。李強國將雙臂緊緊地靠在桌沿上,雙臂劇烈抖動。他正把碗裡最後幾口飯掃攏撮到嘴裡去,弄得飯桌不停地晃。其他人對這似乎毫無感覺。
李母招呼綺梅夾菜,韓綺梅無法靜心吃飯。
睡前,李強國生硬地問,你跟強華的話倒不少?
韓綺梅道,強華問我,不能不答。
韓綺梅對李強國的愧疚陡然消失,在他離開大田坳的前夜為新婚夜補回點什麼的決心,很難兌現。韓綺梅掙扎著想實現的溫柔之夜出現了這樣的對話。
——強國,能不能不要這樣?這段時間,我就沒睡個好覺。
——你以為,我請了長假回來,就是為了看你睡覺?
——我知道你的需要,可我沒準備好。
——沒準備好,還同意結婚?
——結婚倉促了點,不是我的一廂情願。*和燕妮用五、六年的時間來考察對方,也不算長。就是結了婚,也不一定要匆匆忙忙走完每一步。
李強國神經質地扭了扭頭,他情緒激動時就這樣。
——不要把話說得太堂皇,我不是*,你也高攀不了燕妮。愛情以觸覺為起點,又以觸覺為終點,愛情以肉體的接觸為目的。我知道的婚姻生活就這樣。
韓綺梅驚訝李強國此刻語言的利索,更為他對婚姻生活的解釋而驚駭。
不要強人所難。韓綺梅無望地說。
李強國扭身躺倒在床,嘟噥了一句,不知是誰在強人所難!
第二天,韓綺梅送李強國返深圳。從出家門到李強國上火車,李強國堅持無話。韓綺梅第一次領受了被固執的沉默細嚼慢磨的滋味。火車漸漸遠去,她也沒能從李強國的充滿怨恨的沉默裡解脫。有一些與好學、勤勞、善良、專一等等相混淆的性格,正從這個人個性的底層透過黑暗的甬道慢慢向外爬行。
李強國走後,韓綺梅回孃家就勤密多了。
女兒結了婚,母親的脾氣好了許多,常見有微笑和容光煥發的樣子,這使韓綺梅覺得不管自己經歷怎樣的折磨都值得。偶爾的風波還是有的。譬如這天晚上,母親向父親訴說病的苦痛父親沒及時表達同情,當時正準備吃飯,母親即刻似個任性的孩子,嘴裡詛咒著父親,將椅子順手推翻在地,並狠狠地用腳揣那隻楚楚可憐的愛在人腳邊撒嬌的貓。每逢這種情況,韓綺梅仍不能擺脫窒息的感覺。
母親的性情多少平和了些。
韓綺梅卻時常的不知所措。隱藏在心裡的苦悶,點點滴滴探出頭來,像夢中時常出現的幽幽遊梭的長蛇短蛇交纏著困住了她。疲乏、空洞、渺茫,種種感慨和情緒,沒一樣能使她快樂。許多事情是隻能一個人咀嚼,一個人嚥下的。一團糾纏不清的煩惱極重極暗地封鎖了心臟的每條血脈。
韓綺梅去鴻鵠市購書時碰見了胡靜,胡靜正挽著一位目光清澈的男子逛書店,幸福的樣子。胡靜在鴻鵠市買了店面繼續做生意,已結婚。韓綺梅責備她大喜事怎麼不告訴老朋友。胡靜說,兩邊父母都不同意,他家嫌我沒文憑又沒正式工作,我家嫌他有了文憑沒家世錢不多,沒法辦婚禮,領了張結婚證兩個人就生活一起了。說完咯咯地笑。韓綺梅實在難以明白,如此重大的決定在胡靜那裡怎麼形同兒戲。胡靜把她丈夫推到韓綺梅的眼前,甜蜜地笑,聲音純美,“我愛人。”
愛人?誰是“愛人”?韓綺梅暗自長嘆。想起君未,趕緊轉身回來。為人之婦,連做夢都畏畏縮縮了。
和田才子發展到了哪一步?胡靜問。
我也嫁了,嫁了李強國。韓綺梅淡然回答。
胡靜瞪圓了眼,不嫁田君未也就算了,為什麼嫁李強國?圖什麼?文憑?高薪?
是的,文憑,高薪。
胡靜氣得牙關痠痛,行了行了,不用說了。
那你,為什麼嫁他?韓綺梅指指在一邊翻書的男子。
他住在我店面旁邊,與奶奶一起生活,教書,很忙,每天傍晚堅持把奶奶從敬老院揹回家,早晨再送奶奶到敬老院,在我眼下忙來忙去的挺辛苦,我就嫁了他。
暑假結束,凌波中學收到了羅蕭田的結婚請柬。韓綺梅自然也收到,不同的是,請柬裡多了一張字條,你,請別來。
請柬是羅蕭田所寫,字條是另一個人的字,這個人的名字已在母親心臟起病的那段日子深烙進韓綺梅的記憶。
舒雲,本是與韓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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