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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殺雞,桔紅的陽光混合著遠處此起彼伏的雞叫聲,伴隨著手裡的雞劇烈的掙扎,這場面怎麼看怎麼刺激啊。雞翅膀撲騰撲騰的,她隨手把菜刀放在一邊的木凳子上,一隻手彆著雞翅膀,一隻手按著雞的身子,可憐的雞在她的手裡奄奄一息。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苦海無邊,早死早超生啊。”
把已經沒有呼吸了的雞放在盆子裡,田桑桑拿著菜刀洗了洗,轉頭便看見了眯著眼睛一副沒睡飽模樣的趙純。
濃重的血腥味湧入趙純的鼻尖,他整個人驀地清醒過來。其實,他就是被外頭的雞叫聲給吵醒的,打著哈欠晃晃悠悠地下了床,看到田桑桑手裡的菜刀、盆子裡的血水、以及死翹翹了的雞,他有點後怕地縮了縮脖子。
“醒了。站著幹什麼,坐啊。”田桑桑招呼了一句,自顧自地坐在另一張凳子上拔雞毛。
趙純一隻手拄著柺杖,看也沒看凳子,便慢慢地往上面坐下。
清晨的微風拂過,吹拂著趙純的黑髮,從側臉看,還真是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啊。他今天穿的,也是田桑桑昨天給他買的那套衣服,褲子是淺藍色的,顏色淺,是真的淺。。。
這是趙純第一次圍觀拔雞毛,田桑桑的動作非常熟稔,她和城裡姑娘真的很不一樣。之前他周圍環繞的女生,不是學鋼琴的就是學跳舞的,各個打扮的很洋氣也很時髦,十指纖纖不沾陽春水,田桑桑就不同了,地地道道的村婦,殺雞眼睛都不眨一下子的。
“那個,田桑桑,今天可以吃雞了嗎?”說起來,在田桑桑家吃飯,趙純是滿足的。一看今天有雞,他的口味更刁了。
“沒錯。”田桑桑依舊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先把雞殺了,回來時,我要做肯德基繽紛全家桶。”
“啊?肯德雞?”這是什麼雞哦?趙純迷糊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吃過早飯,趙純頓時挺愧疚。也是哦,現在又不是特殊的日子,田桑桑居然把雞抓出來殺了。她家的院子裡,只剩下兩隻嗷嗷待哺的小雞仔了。她這是沒錢了的表現,忽然捨得殺老母雞。
“今天我還跟你們一塊去吧,我要去鎮上取錢。”
“可以呀。如果你堅持的話。但你會後悔的。”田桑桑皮笑肉不笑,“來,言言,媽媽抱著你走一會兒。”
什麼哦,又是這種笑容。趙純只覺胯下一涼,涼颼颼的。
說著,田桑桑抱起孟書言的小身體,小奶茶在地上,屁顛屁顛地跟在趙純身後,走了一會兒,便拿著小爪子偷偷捂嘴笑。這時候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認為這隻狗成精了。
趙純在後頭吃力地拄著柺杖,一步一停頓,他正輕喘間,忽的聽見前頭的田桑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大姨媽來了。”
“什、什麼大姨媽?”趙純丈二摸不著頭腦。“我沒有大姨媽啊。”
田桑桑回眸,眼一彎,唇一勾,笑得風華絕代:“我已經提醒你了,你愛信不信喲。”
趙純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看著田桑桑明明是很明媚的笑容,可他得慌!他是真的沒有大姨媽,他,媽媽沒有姐妹。
……
趙純站在郵政門口等江景懷,可不知怎麼的,今天的行人很怪異,尤其是他們的眼神,那個叫欲說還休啊!
日哦!看你奶奶哦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挖下來!小爺我是讓你們隨隨便便看的!啊!?
那兩個正在偷笑的郵政小夥,瞥見他不善的目光,立刻憋住笑。不是他們想笑,但他們真的忍不住。
“趙純。”直到聽到一聲低沉熟悉的聲音,一包東西扔到了他的胸膛前,趙純下意識地伸手接過,沉甸甸的,錢啊。
“才多久不見,你怎麼……”江景懷俊眉一挑:“怎麼一副…小可憐樣?”氣質羸弱,臉頰蒼白,眼神恍惚,這可不像以前的趙純,似乎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樣。
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趙純快要嘔出血了。“哥們,饒過我吧。”
“什麼時候回去?”江景懷淡淡問。目光所及,是陌生又熟悉的場景。一段一段塵封的記憶充斥入他的腦海,他的神情陡然嚴肅難測。
“再等等吧。收留我的人挺好的,她啊,你別看她是不咋地,但是……”趙純停住嘴巴,忽然不想在江景懷面前說這話。他怕江景懷又說出毫不留情抨擊的話。是了,當初他自己不也是百般嫌棄,現在卻有點明珠掩塵的想法。
“我問你。”江景懷慢慢地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點上,沉聲:“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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