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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後,蘭翩才毅然決然地往後門口走去。
“這麼晚了,你拎著包袱是想上哪兒去?”一陣溫潤低啞的嗓音自上頭吹了下來,瞬間定住了蘭翩的步伐。“是想出去散散步、賞賞月呢,還是打算偷偷地溜走?”
那似笑非笑、調侃嘲弄的語調,縈繞在蘭翩耳際,她猛然一愕,順著聲源抬起頭來——
有如銀紗覆地的月輝星光之下,那雍容的五官、瀟灑的身影,乃至於風流自如、浪拓不羈的態度,都不容錯辨。谷正坐在屋簷上,居高臨下地俯睨著她,他微微地側著頭,像是十分玩味著她此時的驚愕。
“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蘭翩掩不住訝然地尖聲問著。“夜都已經深了,你不去歇息,獨自一人坐在屋簷上做什麼?”
她傻傻地盯著他看,分不清心中究竟是什麼情緒。她到底是很慶幸在尚未離開之際,便被谷發現她的行蹤,還是很憤怒自己的一舉一動,他竟都瞭若指掌?
“彼此彼此哪,你不也是一樣,夜裡不休憩,拎著個包袱隨處亂走?”他語意悠然,不慌不忙地調侃著她。
看到他那壤壞的模樣,熟悉的火氣再度竄起,蘭翩決定藏起雀躍的情緒,表現出怒意與傲然。
“怎麼不說話了?”谷笑得十分輕鬆寫意,蘭翩卻只感覺到沈重的壓力迫她而來;他的笑容像是種掩飾,後頭藏著他的不悅,她好想快些拉開後門離開。
在她的指掌差點觸及門閂之際,只聽兒身後呼地一聲,空氣像是被極厲害的兵刃破開,伴著巨大的風勢,從她身後向她刮來。
蘭翩還來不及反應,就發覺自己騰空了!後門門閂離她的指尖愈來愈遠,她想掙扎,但那麼做好像沒有用,她根本身不由己。正當蘭翩想要驚叫之際,便發現自己的軟臀底下已經有了堅硬的支撐物。
她定睛細看,天上的玉盤兒離她好近好近,而地面上的花草園園卻都離她好遠好遠,身畔有一處令人安心的熱源,讓嚇得手腳冰冷的她好想貼近取暖。
“臨高眺遠,這兒的風景很好吧?”蘭翩正往他挨近,谷便悠然啟口了,他慢條斯理地從她的腰間收回弄情索。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怕高!”蘭翩不自覺地揪住他衣襬,慌張低嚷著。
谷一手攬過她的楚腰,一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安撫地說道:“怕高的話,就別往下看,專心看著我就好了。”
蘭翩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瞧,他邪魅的眼神中有著令她心安的力量,登高的恐懼緩緩地紆解。
“你還沒有回答我。”谷輕笑著提醒。“這麼晚了,你拿著包袱想上哪兒去?是想去散步賞月呢,還是打算偷偷溜走?”
蘭翩呆望著他。月光下,他的眼神炯亮得不可思議,她是絕對不可能錯認那其中似笑非笑、莫測高深的意味。
他會這麼問,肯定是知道了她今晚打算離去,所以坐在屋簷上靜候她行動。更何況,他的眸間有太多壤壞的笑意,彷彿洞悉了她的所有思慮。
“你是專程來攔截我的?”她不可思議地問道。
谷笑而不答,但那看透一切的笑容,已然說明了一切。
“你怎麼可能知道?”蘭翩失控地驚問出聲。
他既沒有和她一道去市集,親眼看見宋栩如何與她搭訕,而她回到客棧之後,又小心地末曾露過任何口風,甚至謹慎地比平時沈默許多,他怎麼可能會精準情到?是海潮打的小報告,還是他料事如神?
“胭脂。”谷好看的雙唇輕輕吐出關鍵語。
“嘎?”她不懂,胭脂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海潮先你一步回來,告訴我!你打算去看胭脂水粉。”
“女人去看那些女人家的小玩意兒,有什麼不對嗎?”她理直氣壯地問道。
“沒有什麼不對之處。”谷笑笑地拂去垂落在她額前的烏緞秀髮。扮妝成小廝的她,那股靈秀之氣仍是萬分吸引人。“但發生在你身上,就格外不尋常。”
蘭翩不悅地問道:“難道我就不可能去看那些梳妝打扮的小東西嗎?”
在他眼中,難不成她是個完全沒有女人味的女人,連看胭脂水粉都顯多餘?蘭翩的心兒頓時有了受傷的感覺。
“不是不可能,只是你現在心中有事,根本沒有閒情逸致去塗香弄粉。”
蘭翩的性子他很清楚;在她的心裡面,別人的事永遠比她自己的更重要,而他,就是深深為她這對人熱情盡心的個性所牽引。
蘭翩瞪大了雙眼,一語不發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