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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就吼的壞脾氣,讓眾家鄉親不自覺地偏向瓶兒,認為她受到屈辱,被惡廚子欺凌了。
“大哥,你有沒有發覺店裡的客人有點奇怪,他們為什麼一直看我?”她小聲地說道,怕得罪向來對她照顧有加的大叔、大嬸們。
“你吃你的菜管他們幹什麼,誰要再看你,我把他們眼珠挖出泡酒。”還看,不想要雙目了嗎?
風怒雷兇惡的一瞪,全場的私語聲瞬間靜默,一顆顆受到威脅的黑色頭顱連忙一低,不管合不合口味的見菜就夾,即使辣得喉管發燙也不敢吆喝夥計倒茶。
雖然來到“飯館”用膳總是心驚膽戰,老是得看廚子臉色,他一個不高興大夥兒就得端著飯碗逃生,可是在這裡有別於一般酒樓的樂趣,不但有熱鬧可瞧,還能三姑六婆一番,景平鎮大多的流言就是由此傳出。
“哎呀!大哥,你火氣別老那麼旺嘛!人家肯給你面子來捧場,你應該和顏悅色地銘感五內,感謝各位鄉親的不嫌棄。”
賓客至上,灑掃以待。
“不希罕。”他一哼,不把客人當人看待,少一個是一個。
他真的不希罕為旁人的三餐辛勞奔波,荷包飽足的他不在乎這一點點小錢。
“知福、惜福,才會有福氣,雞鳴狗盜的事損陰德。”瓶兒咬了一口椰絲團,滿足地咂咂舌。“大哥,江湖生、江湖死,你不會想自己的子孫也被人追殺吧!”
黑眸倏地一眯,射出兩道冷芒。“你知道什麼?誰告訴你的?”
自從投身殺手行列,風怒雷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不把死活當一回事地力求佳績,以期得到千發老人的讚許,進而成為他最信賴的心腹。
他隨時都做死了的打算,當年的家變他已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對他並無損失,若能提早與家人在地底團聚,他也快意。
而這是在家破人亡後,他第一次害怕隱身暗處的敵人,他不在乎身上有多少傷口、多少危及性命的刀疤,但是對於在意的人,他絕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弱點。
葉半月曾這般恫嚇過,他對梁玉紫的忠心是一大威脅,不可輕心。
“我什麼也不知道,只曉得你每隔兩、三個月會在半夜揹著劍出門,然後一身血腥味回來。”她不多問,因為這是他既定的命運。
有時候,她也想出手干預天命,但是一思及可能因此改變更多人的命運,她與生俱來的仙格便會加以制止,阻止她妄動的意念。
說到底,她還是一名甩不開天規的仙子,在做有違天命的事之前,總會先考慮周詳,不讓一時的意氣用事壞了大局。
風怒雷一愕,沒想到竟會讓毫無武學根基的她察覺夜裡的動靜,實在太大意。“忘掉你所見的一切,你不需要知曉這些。”
“我忘了。”瓶兒淘氣地眨眨眼,心照不宣的表示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最好是這樣,瞭解太多對你並無益處。”為了保護她,知道越少越安全。
“是的,大哥,我會開始裝瘋賣傻,當個只會吃喝拉撒睡的大飯桶。”吃,大概是她唯一的長處吧!
“你……”他想氣卻氣不起來,只能用一雙眸子瞪她。
自從得知她是姑娘家後,風怒雷的慾念反而不如先前急躁,火爆的性子也收斂不少,對她不時惱怒他的行徑也較包容,睜一眼閉一眼由著她胡鬧。
或許是安心吧!不用擔心嚴厲的世俗眼光會將他們逼得無容身之處,因此他這些日子的心情轉折明顯可見。
那一天本會有夫妻之實,但他實在太震驚了,怔忡的不知該做何動作,在他回神狂吼一頓時,老想著替他牽紅線的徐大娘突地推門而入,手中拿著寫上生辰八字的紅紙直揮著,喳呼著已幫他找到良緣。
霎時,三人皆僵住,像是風化的石碑,稍一碰觸便粉碎成石礫,沒人開口說一句話,直到風怒雷低吼的拉被蓋住衣衫不整的兩人,徐大娘才一臉了悟的退出,花枝亂顫地掩嘴偷笑。
這徐大娘是景平鎮出了名的大嗓門,即使她一再指天立地誓不外揚,但以她愛東家長、西家短的婆媽性情,只怕有一半的百姓都已曉得此事,悄悄在背後議論紛紛。
所以呢,一些知情的客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油嘴的小子竟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免一入店就眼神亂瞟,想知道自己的眼睛究竟有多拙,一位好生生的小美人兒讓他們看成小乞丐。
不過還有一半的鎮民不曉得此事,他們大半是富貴人家,與市井小民、販夫走卒並無交情,故而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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