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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認真解決,心裡只想儘快把該做的都做了;這才好安心。
mariah問他需不需要把段非叫起來;駱林忙擺手說不用了。mariah瞭然地點點頭;為他拿了一份報紙來讀。駱林將報紙攤開在餐桌上;一頁頁地慢慢地翻。快要看到最後一版的時候,樓上段非的臥室傳來些響動,mariah走上樓梯問段非要不要用早餐。段非的聲音遠遠傳過來,略微有些啞,回答說自己還想再睡。mariah應了一聲,然後補了一句:“但是駱林先生在樓下等著啊。”
段非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駱林聽到他用不可置信的口氣爆了個粗口,然後是蹬,蹬,蹬的鈍響。這聲音駱林聽到過,是柺杖的底端敲在木地板的聲音。昨天見面時段非坐在椅子上,駱林沒有發覺,現在想來段非的腳還沒好全。水聲,刷牙聲,蹬,蹬,蹬。段非穿著一身居家服出現在樓梯上,左腳還打著固定。駱林合上報紙站起來,mariah從段非手上接過一對柺杖,段非右手扶著樓梯的扶手,有些吃力的單腳著地,一跳一跳地從樓梯上下來。駱林看了還是覺得不忍,走上去要去扶段非。
駱林的手握住段非的,段非微微地將嘴張了張,還是沒說話,只是將那手握緊了借力。到了底層手便鬆開,駱林沉默地往後退了退,讓段非先到餐桌邊坐下。
mariah為段非拉開椅子,段非說:“我沒想到你早上就會過來……”
駱林在他對面坐下:“請假了。”
mariah在段非面前盛滿穀物的碗裡倒上牛奶,段非拿起勺子:“……年假?”
“嗯。”
“請了多久?”
“一週。”
“……哦。”段非應了,用勺子舀起穀物開始吃。駱林面前是報紙的最後一版,他掃過一遍,見段非沒有再說話,便抬起頭看了看對面的方向。段非低著頭吃東西,嘴角邊有個疑似是上揚的弧度。駱林在心裡嘆了口氣,也不想解釋。
“怎麼會決定回國的?”駱林轉開話題,“原來不是說要讀四年再回來?”
段非聽到問題似乎有些怔怔,反應過來卻還是一副不知該怎麼回答的表情。
駱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隱隱的失望也不由得表露出來,嘴上說的卻是:“不過回來也不錯……國外有的東西國內也有,不用跑那麼遠的。也不是誰都能適應國外的生活……”
“跟那個沒關係,”段非把手中的勺子放下來,打斷道:“跟適應沒關係。該讀的書我都會讀,該做的我都能做。雖然是沒交到什麼朋友,不過那也不是問題,在國內也一樣。我……”
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駱林不想聽到些“因為你回來了所以我才回來了”之類的話,乾脆不再追問,生硬地斷了話頭。段非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駱林,略微有些焦躁的樣子。駱林垂下眼睛,裝作報紙還沒讀完。
相對沉默。半晌段非咳了一聲,讓mariah為駱林拿些吃的。駱林說了不用,拌了水果的酸奶帕妃還是盛了上來。這是他曾經很喜歡吃的東西,駱林一瞬間來不及反應,碟子便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握了握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最終還是拿了勺子,無聲地將食物送進嘴裡去。
味道和記憶裡的沒有絲毫偏差,有種奇特的懷念感。駱林的肩膀放鬆下來,先前對話時筆直的坐姿被慢慢地瓦解。一勺又一勺,駱林只看著自己的碗底。
“好吃嗎?”段非問他。駱林點點頭。段非笑了。
駱林重新抬起頭來。段非一手支在額頭上,側過頭在笑。一邊的嘴角微微地揚起來,眼睛也眯起來了一點。沒有惡意,也沒有什麼驕橫跋扈的意味。駱林從來沒有見過段非這樣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累,還有些——溫暖。
駱林把勺子放了下來。段非察覺到駱林的視線,急忙把表情收斂起來,眼睛看向一邊,似乎有些窘迫。駱林看著這樣的段非,感覺到一種遙遠的熟悉感。
清了一下嗓子,駱林想著再說些什麼——“以後早點睡吧。晚睡對身體不好。”
“出院之後我都十一點前睡的。再早真不行了……”
駱林莞爾:“十一點?那還睡到中午?”
段非愈加窘迫:“其實早就醒了,不過沒從床上爬起來。不知道你在樓下。”
“……也對,你還沒痊癒,是應該好好休息。”
“不是,我不喜歡等人,想把時間睡過去……”出口了才發覺自己似乎說漏了嘴,段非臉上帶出些惱火,乾脆把一把勺子直直插進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