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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原本是想讓苗苑別過來的,可是一個電話過去說陳默還活著,這哪裡還了得,苗苑當天就括著翅膀飛過來了。她生怕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醫生照看不好她的陳默,過來時捲了大包袱,ICU從上到下,連同燒傷科有一個算一個全送了份禮物,全是用象牙色雪紡紗帶紮好的小餅乾,漂亮得一塌糊塗,人見人愛。
值班的護士與苗苑瞬間打成一片,連醫生都點了頭,同意苗苑消完毒之後可以進ICU。
燒傷的病人需要保持創面乾燥完全暴露,ICU裡雖然有空調可是溫度也並不低。在門外時離得遠,只覺得陳默閉著眼彷彿睡得安穩,可是走近才看到那黑黑紅紅的傷痕,苗苑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哎,別哭,別哭。”護士長勸道。
苗苑誤以為哭起來會害陳默又感染,連忙仰起臉,下死命忍住,發出好像幼弱貓咪那樣的抽氣聲。陳默的眼瞼卻微微動了動,慢慢地睜開,失了焦的視線散漫地望向前方,氣息輕緩:“苗苗?”
護士長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醒的?”
“不知道。”陳默極微弱地搖了搖頭。
苗苑連忙搶到病床前,卻不敢碰他,急得手足無措的只想哭,偏偏還不敢讓眼淚流下來。
護士長一邊按鈴,一邊拉過陳默的手放到苗苑掌心裡。苗苑輕輕合掌,感覺到帶著粗糙薄趼的手指在她手中微微顫動,忽然就覺得安穩,視線霎時間就清晰了。
燒傷,被火場樹木砸到造成的開放傷,感染性休克,再加上嚴重脫水,這樣合併起來的複合傷害導致多器官功能衰竭。能醒過來雖然是第一步,卻也是最關鍵性的一步。馬上有好幾位醫生護士擁進來,從頭到腳地檢查陳默。
苗苑心急如焚,伸長了脖子站在他們身後,從那些人影的縫隙中捕捉陳默的樣子。
深二度燒傷的傷口呈現出一種斑駁的黑紅色,彷彿被火神的鞭子抽到,狹而長的一條,肉體分崩離析,從胸口蔓延到脖頸。
陳默抬手扯住白大褂的一角,主治醫生愣了愣,俯下身去聽他說話,半晌,他轉頭看向苗苑說:“你丈夫讓你先出去,他讓你別看。”
“不要。”苗苑捂住嘴,“我不走,我要陪著他。”
醫生有些無奈,輕聲說“那你轉過去。”
“不。”苗苑固執地搖頭,“我不怕。”
陳默微微曲了曲手指,卻無力把手臂拾得更高,苗苑蹲下身去親吻他的掌心,那麼熱,像火一樣。陳默顫抖的手指在苗苑唇上摩挲,喃喃道:“把眼睛閉上。”
“我不要。”苗苑終於忍不住,有一滴淚從右邊眼眶裡滑下來,卻看到陳默的手掌艱難地往上移,漸漸覆蓋了她全部的視野。
答應過你永遠不分開,所以永遠不,所以刀山火海也會闖過來找你。
尾聲 人間煙火
五天之後陳默轉出ICU病房直接回了西安,陳正平在塵埃落定之後才得到訊息,也還是被嚇得一身冷汗。陳默這名字開始就是列在嘉獎名單裡的,現在彷彿神蹟般地生還,待遇當然非同般。總隊領導指示要上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陳默畢竟底子好,身體恢復得很快。苗苑聽從了蘇會賢的勸告,把所有“愛”募集到的錢都交給蔣立新處理,果然省心省事皆大歡喜。
唯的一點小插曲歸結在那個二等功上,陳默向蔣立新報告他當時並沒有完成既定任務,無功卻受獎好像不太應該。蔣政委大囧,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成輝收到訊息暴怒,差點直接揮拳揍傷員;最後還是總隊長錘定音,他說陳默你不要搞,給你就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
陳默當然不是喜歡廢話的人,他索性就連應該的廢話也全省了,什麼報告、報道、學習演講,一概推得乾乾淨淨。可是人是活的事是死的,陳默不幹成輝就得頂上,成指導員氣得青煙直冒。
俗話說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或者在曾經的歲月裡,陳默有過無數更艱難更危險的時刻,可是那些韋若祺都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有這一次。
後怕是慢慢起來的,當時居然也沒覺得十分慌張,甚至擔心苗苑肚子裡的孩子更甚過陳默,現在人回來了,卻知道害怕了,半夜裡驚醒,嚇得一身冷汗。
是陳默還年輕,剛剛立的二等功,剛剛畢業的碩士,部隊當然不肯放人,韋若祺差點打算動用副省長出面,被陳正平攔住了,他說你別再做無用功,先去問問陳默。
那是一次正式的家庭會議,韋若祺根本沒指望陳默會同意,可是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相信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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