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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緣不好是一回事,加油添醋的本事可是一流,經她口一傳,白的也會變成黑的,十分不堪。
“沈老師,我相信自己的學生不會作踐自己的身體,或許是你誤解了。”徐天娜不像會出賣肉體的女孩。
“喲!你對學生也太放心了吧!我前兩天才看見她向一位工人拿錢呢!兩人肩靠肩走向一旁的鐵皮屋大半天沒出來,想也知道在幹什麼。”現在的女學生可是一心向錢看。
不過那個粗工的背影看來挺壯的,床上的功夫肯定……嘻!嘻!有機會她倒想試上一試。
反正飲食男女嘛!食色為生,一夜情比比皆是,又不是選來當老公,看徐天娜每回一出來就眉開眼笑的神情真叫人心癢癢地,當老師的可不能輸給學生,她還沒
和低下階層的工人做過呢。
當是嚐鮮也不錯。
“他們是親戚也說不定,你想太多了。”眼見不一定為實,學生的品格不該隨意抹黑。
沈世佳冷誚的嗤哼。“只會維護學生的老師不代表是好老師,誰曉得你有沒有從中撈點好處,助紂為虐這句話聽過沒?”
“我看你才是興風作浪的禍頭,明明沒有的事說得天花亂墜,徐天娜那孩子上過我的課,乖得像桌子、椅子一樣絕不敢亂動。”
“張鳳英,你在指責我說謊騙人咯!”她不高興的拍桌子大喊。
她肩一聳,一副你的可信度等於零的神情。“你說呢!”
是或不是,大家心裡有數。
“不信自己去瞧瞧,吵死人的工地就在對面不到一百公尺處,包準你目瞪口呆地收回對我的懷疑,低下的工人最愛找十三、四歲的國中生援交……”
聽不進她話的方靜湖遠眺塵沙飛揚的一端,隆隆的鑽地聲不斷,天空濛上一層灰塵。
那是灰色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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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囂囂,低雲掠空。
鋼筋水泥的骨架已然成型,巍巍聳立三十七層高,一半外露一半裹上泥衣,四散的磚石堆積成牆,宛如一處危墟,隨時欲置人於死地。
板木零星放置,一車車的沙土不斷的傾倒,堆土機伸直長長的手臂作業著,彷彿進入戰國時代轟聲不斷,一鏟一鏟地進入旋轉的水泥車。
空氣是混濁的,即使無風也漫天飛砂,混淆著眼前的視線。
在工地工作有一條不成文的慣例,每到一定時間會有半小時左右的點心時間,由僱主提供熱食補充工人流失的體力好繼續工作。
畢竟勞動的身體最容易飢餓,扛重負累可是十分耗力,不加點營養哪能應付一天十小時的工作量。
出賣勞力的藍領階級無法和坐辦公室吹冷氣的白領階級相提並論,工時超時無任何保障,憑靠的是一身氣力,生病住院可沒津貼好領,出了事只有聽天由命的份。
在這不冷不熱的四季中最後一季,圍靠在一起吃湯麵配熱仙草的工人們仍不減開朗天性,扯開嗓門地大談彼此的糗事,閒聊家中妻小。
說說笑笑互拍肩膀,提神飲料少不了,一整箱的維士比很快地被搬空了,其中混雜些淡淡的啤酒味。
不過他們會有節制不致過量,攀高走低的危險性可容不得開玩笑,一家生計就擔在肩上哪能有半點疏忽,要喝等收了工再去喝個痛快也不遲,嚴厲的工頭比西點軍校的教官更強硬十倍不止。
在一群高談闊論的工人當中,有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孤立在人群之外,不與人交談的注視對街的幸福中學,用心的聆聽輕揚的鋼琴聲。
魏天揚,一個叫人猜不透心思的男人。
粗壯的手臂看得出是長期勞動所累積的成果,黝黑的膚色和他足下的泥砂一般,五官粗獷十分剛冷,和一般的勞動者幾乎無異。
幾乎。
除了那雙死寂如喪偶的狼眸透露出一絲銳利,擦身而過的人們絕不會去注意他平凡外在下的不平凡。
他擁有豐富的建築學識卻只是個工頭,領的薪水比別人多一倍可是一身襤褸,滿是汙垢,住在最便宜的危樓不肯搬離一步。
身上那件破了三個洞的薄外套穿了三年仍捨不得丟掉,寶貝的當成稀世珍品非天天帶在身邊不可,不時的看他遠望學校的方向輕撫它,好象它是他所珍愛的戀人似不肯放手。
曾經有不知情的工人以為那是塊抹布而丟棄於地,結果換來一頓狠揍和怒眼,從此再也沒人敢去碰他那件破外套一下。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總待在幸福中學附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