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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還在笑,黑幫老大的女兒愛上了一個警察,這劇情有夠扯的。可是放到眼下再想,卻又覺得悲涼。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人在演戲,可卻恰恰也有很多人在看戲,演戲的人如痴如醉,看戲的人啼笑皆非。以前蕭可以為她不過是一個看客,可是後來她才發現,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舞臺,她也不例外。
父親的聲音像一把芭蕉扇,帶著夏日最清涼的風拂過蕭可的心頭,她默默垂著眼簾,沒有說話。蕭鎮南倒也不怪她,只是笑笑,開口道:“這把金鎖還是你小的時候,你外公送給你的。”
她一時想不通也是正常的,有些事情確實需要時間去慢慢沉澱,只有沉澱才能把人心裡的最後一點疑慮都打磨的乾乾淨淨。
蕭可注視了那把小鎖好久,慢慢開口道:“爸爸,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去那邊找她麼?”
蕭鎮南轉了轉眼珠,笑道:“那個時候我恨她還來不及呢?哪能會想著回去找她,況且,那個時候我已經結婚了。你媽媽這個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
那天的後來,蕭鎮南講了好多他年輕時候的往事,有關刻骨銘心的愛戀,有關一個蔑視倫理道德的女人……蕭可只覺得,她這一生似乎都沒有聽過父親講那麼多的話,而在那天下午,在她恍然間從無數個人的口中得知一切真相以後,她才真真正正認識了眼前這個叫了二十幾年的父親,還有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母親。
說不震撼,是騙人的。
就好像是古代武俠劇中,一個每天只知道吃飯睡覺的平凡小百姓,有一天突然有一個身披斗笠的蒙面大俠到你面前說,你是某某教主的孩子,那種略帶著神秘與邪惡色彩的傳奇,或許並不會讓你感到驚喜。或者說,應該是有驚無喜。
以至於在很多年之後,蕭可再想起那個幽昧的下午,都會覺得恍若夢境。她就好像掉進了《盜夢空間》裡演的那樣一層又一層的夢境中,再也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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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的後來,事情開始變得再簡單不過,蕭可每天公司、醫院兩頭跑,帶一些檔案給陸楷辰,然後再去父親的病房照顧他。紀閔晴託秦伯琛在打聽丹麥的器官捐贈中心,一直沒有結果。蕭鎮南的病情越來越重,只能靠透析撐著,如今幾個月下來,生生熬的皮包骨頭,胳膊上一溜兒青紫的針孔。一個曾經七八十公斤的人,如今只剩四十公斤,這叫蕭可如何不心寒?
以前她覺得“骨瘦如柴”這類的詞語太過於誇張,可是有一次給父親擦身體的時候,她看著父親身上那一根根清晰明瞭的肋骨,格外觸目驚心。本來拿著毛巾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發起抖來。
好在這時候方姨正好進門,一把接過蕭可手上的毛巾,遞給她一個寬慰的笑,然後轉過頭去,笑呵呵的跟蕭鎮南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蕭鎮南便也裝作沒有看到蕭可的情緒不對勁,臉上始終是掛著笑的。
蕭安不敢當著父親和姐姐的面哭,可是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蕭可都能看得出她眼睛的浮腫。蕭可大多數時候都是裝作看不見,有一次實在忍不住,遞給她一個冰袋,那孩子竟然還笑嘻嘻的說昨晚看恐怖片結果做噩夢了。
蕭可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便潸然淚下。
值得慶幸的是,陸楷辰的傷腿好的快,一個月便回公司上班去了,蕭可這邊有周揚撐著,陸楷辰很大方的給蕭可放了一個長假。自從上次蕭可無意間聽到他和周揚的對話後,兩個人的關係一度陷入尷尬,好在這段時間蕭可忙的腳丫子朝天,無暇顧及這麼多的是是非非,陸楷辰又是一個格外通透的人,有些事情就算蕭可不說,他也會打點的週週到到。
事情好像漸漸步入了正軌,雖然忙碌,雖然心力交瘁,倒也充實的讓蕭可沒有時間傷悲。直到立冬後的第二個星期,蕭鎮南一度陷入昏迷,幾番搶救再甦醒之後,已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蕭可聽著主治醫師跟她詳細的介紹病情的如何如何,只覺得一陣陣心驚肉跳。
那天的後來,她一個人去了C大,站在燕鳴湖結了冰的湖面上,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這天的雪,下的特別大,路上一層一層的雪都被壓成了冰層,蕭可一個人從學校裡出來,她今天沒有開車,慢慢走到公交站牌。站牌那邊等車的人很多,大多數是從學校出來的學生,這樣的天氣,連公車幾乎都要提前休息了。
蕭可抬腕看了看錶,下午四點,還好,不是很晚。可是,公車卻來的很晚,等到人們蜂擁而上的時候,蕭可也被人群的慣性擠了上去。
乘務員開始報站的時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