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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有事?”
蕭可手上撿棋子的動作一頓,手上的一顆黑子應聲落地,她卻抬頭笑道:“沒事,哪有什麼事啊,您放心好了。”
往往嘴上笑著說沒事的人,心裡多少都是藏著點事的。這個世界上最不能讓人放心的話就是“我沒事,你放心。”更何況,此時的情況是如此的紛繁複雜、水深火熱,蕭可無疑是站在漩渦中心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沒事?
蕭鎮南嘆了口氣,一手拉過女兒的手,柔聲道:“過來,陪爸爸聊聊天,咱們父女有多久沒聊過了?”
蕭可抿了抿嘴唇,臉上掛著苦笑,撇嘴道:“好像從來都沒有。”
蕭鎮南聞言,目瞪口呆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笑道:“這倒要怪我了,是我以前忽略了你和安安。”
蕭可有些失神,她一直覺得,以前的蕭家,並不像個家,尤其是在繼母去世之後。有那麼一段長久的時間裡,蕭可不是沒有恨過這個父親的。
當年他入獄,家裡只剩下她和蕭安兩個人,蕭安那時候還小,每天不吃不喝就只知道哭,蕭可一個人默默打理父親的事情,還要照顧妹妹。她不哭,每天按時吃飯,不是她不難過,只是她沒有難過的資格。她強迫自己保持體力,然後厚著臉皮四處奔走,哪怕是被人一次次掃地出門。
那真的是一段再晦澀不過的時光了,以至於蕭可在以後的日子裡,不到萬不得已,都不願意去觸碰心裡的那道疤。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努力讓手裡握著的東西更多,以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在遇到那樣的事情的時候變得無力。
因為心裡沒有安全感,所以想要不停地用物質去填滿,可是也只有她最清楚,心裡的空虛,遠遠不是物質能夠填補的了的。可是,就算在那樣的情況下,蕭可也還是沒有放棄過要救他出來的念頭;直到現在,他身體不好,醫生說要換腎,蕭可甚是想過用自己的,只要他還活著。
血緣,真的是個非常不可思議的東西。所以有時候連蕭可自己都在想,她是真的恨這個給了她一半生命的人麼?
蕭可拍了拍父親蒼老但卻溫熱寬厚的手,遞過去一個寬慰的眼神,笑道:“書上不是說麼?當你開始回憶以前的時光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變老了。我看您呀,還真是老了,總是說些有的沒的。”
蕭鎮南呵呵直笑,摸了摸臉上的皺紋道:“可不就是老了麼?你看這皺紋,都下不去了。”
蕭可撇撇嘴,“人家文藝小青年都說了,這是歲月在您臉上留下的最美的畫卷,您這會兒倒還嫌棄上了呢。”
蕭鎮南這邊擺擺手道:“不跟你們這些年輕人爭,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窗外有幾絲風漏進來,地上散亂的棋子在午後金燦燦的陽光下也泛著柔和的光,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就連往日蕭鎮南臉上的那兩道英眉都變的柔和的不成樣子。蕭可此時握著父親的手,指間觸到的是溫熱的跳動,她仔細感知,甚至覺得能摸到血液流動的微妙感覺。
蕭可確定,她從未有過這樣的一個時刻,竟然如此親切的愛上了“親情”這兩個字。
好像也就是在那一秒吧,她忽然間有了傾訴的慾望,壓抑在心底二十四年之久的對親情的貪戀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爸爸,我今天……聽說了一些事情。”
蕭鎮南心裡猛地“咯噔——”一下,抬眼看著眼前的女兒。好像這幾日,這個孩子更加清瘦了一些,她此時正低垂著眉眼,從蕭鎮南的角度看過去,下巴尖尖,鬆垮的襯衫下鎖骨深刻。蕭鎮南的心就不知怎麼的疼了起來,臉色微沉。
這個孩子,活的太苦太累。
蕭鎮南輕聲嘆了口氣,旋即又收斂了神色,清咳兩聲問道:“哦?什麼事情,說來給爸爸聽聽。”
☆、第十三章 毒信子
這是C市這一年,下的最大的一場雪,鵝毛一般朔朔的落下來,蕭可一個人站在C大老校區的湖面上,從她的角度望過去,只有湖面上的漢白玉的拱橋下不是蒼茫的白色。
她抬頭望天,整個天空都是灰白色的,蕭可的睫毛都沾著雪。她抬了抬腳,走得極慢;細高跟鞋踩在冰面上,有些滑。身邊有無數小情侶們或是手牽手、或是相擁,在這漫天的飛雪裡,女孩子笑的嬌俏可人,男孩子笑的溫柔寵溺,格外甜蜜。
蕭可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把手我在手心裡,然後插進那人的口袋裡了,她記得上一次好像還是沒入秋的時候,握著她的那個男人,是她的父親。
那時候她說:“爸爸,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