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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真好笑,他一定自始至終把她當傻子看吧?
在他這個大少爺的眼裡,把她這樣的男人婆來個大變裝,化腐朽為神奇,一定很有趣吧?
吻她,也是一時好玩吧?
街燈照映著路面,把夏蘇湘的身影拖得長長的,她究竟在臺北街頭走了多久,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天邊已現落日,兩條長長的腿已經走到有點麻、有點痛,卻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工作的地方——陶少爺的未來住所。
她站在大門前往裡望,只能依稀見到屋內隱隱約約的燈光。
從大門到屋子中間的這塊空地很大,她的設計圖裡打算保留住原有那棵幾十年的老榕樹,然後將整片空地鋪上草皮。前陣子已陸續翻了土、施肥撒料,因為除了草皮,她還要植栽一些花,讓這片空地在充滿髒汙空氣的大臺北都會區裡,成為最讓人放鬆、空氣最新鮮的人間天堂。
外牆要砌得高些,用紅磚堆疊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牆的四周種上九重葛,讓那粉紅粉紫色的花在最耀眼的季節裡奮力綻放,還要種上一排百里香,讓屋子的主人夜夜都聞得到芬芳。
夏蘇湘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像,真的聞到了空氣中的一絲清香,那般幽靜,洗滌人心,淨化靈魂。
推開大門,她邁開已經麻木不堪的腳步往裡走,很慢的走,不像平日的急驚風,慢到讓她以為自己隨時會腿軟的倒下去。
她走到大榕樹下坐下來,閉上眼,她聽得到小胖和小丁在屋裡敲敲打打的聲音,好像電工也來了,替這間屋子重新埋設電路線,所以還可以聽得到鑽牆壁的擾人聲響。
這個世界一直在運轉,並沒有因為她的不存在而停止過轉動。
那麼,她過去幾年來的忙碌與趕場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呢?她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可以在尚登為所欲為,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可當她知道她的頂頭上司竟然是她的大學同學白玲玲時,一切的一切好像在瞬間全部被抹煞了!
還有,那個陶冬悅……
那個隨便就奪走了她初吻的陶冬悅……
一想到這個男人,夏蘇湘就覺得呼吸困難,喉頭好像梗著一根刺,鼻頭酸澀得厲害……
不是的,她此時此刻的低潮絕不是因為這個男人,而是因為白玲玲的出現,她之所以一想到這個男人就想哭,是因為他未經她同意便奪走了她的初吻,絕對絕對不是因為她愛上了他!
絕對不是。
她搗住臉,雙手卻觸控到涼涼的溼意。
然後,天空好像下雨了,她的指縫間滲了雨水……
她沒有哭,真的沒有哭,只是因為天空在下雨,她被淋溼了,臉溼了,指尖溼了,衣眼也溼了……
陶冬悅站在夏蘇湘面前很久了,她都沒有發覺。
她在哭,哭得很壓抑,只見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兩手拼命搗著臉……這女人,竟連哭泣都對自己那麼粗魯,等她哭完,那張小臉鐵定又是被她壓得紅通通的,再加上她哭成這樣,整張臉可能都會變腫。
陶冬悅嘆口氣,蹲在地面前,鏡片下瞅著她的眸子極其溫柔。“為什麼哭?”
這一聲問,讓夏蘇湘的身子一僵,驀地抬起頭來——陶冬悅?!他什麼時候來到她面前的?該死!她竟然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副德行!
怪誰呢?她什麼地方不好哭,竟然挑在人家院子裡哭了起來?是她該死!該死的笨!
丟臉丟到家了……
起身,第一個念頭是逃離這裡,馬上!所以她想也不想的便要往前跑,纖細的手腕卻在下一秒鐘被扯住——
“沒有回答人家的話,一聲不吭就掉頭走人,是很沒禮貌的行為。”他柔聲責難。
高大的身子站起,定定的站在她面前,指尖輕挑起她的下顎,見她兩隻眼睛哭得腫腫的,淚眼汪汪,真的很像流浪在路邊、一隻可憐的狗。
“放開我!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她的手想甩掉他的手,但他捫得緊,於是她用另一隻手想撥掉他挑起她下巴的大掌,卻反被他給握住。
現在好了,兩隻手都落入魔掌,他把她抓近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的模樣,讓她更加無處可逃了。
“我叫你放開我!”身手不如人,只好用淚眼汪汪的大眼瞪人。
她瞪得很用力,他卻完全無動於衷,優雅的樣子像是生下來便是個王子,看得她更生氣了,火氣源源不絕的往腦門上冒。
接著,她做出了一連串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