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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別過了。
怪事,這眼皮跳的越來越厲害了,這兩天就是破財了,好象沒有什麼還能發財的事情啊?他想著,走著,進了一片木棚區,他忽然樂了。洋人就是腦瓜子聰明啊,這租界原本規定是不允許華人居住的,藉助戰亂,洋人破了這個規矩,蓋起大批的木製板房,出租給四方逃難而來的華人,租界由此地價、房價暴漲。看來,自己是在替洋大人跳的眼皮哦。
唉,如果不是洋人以種種藉口不叫自己住進來,自己要是到了這裡,既安全,又能爆發一筆。他眼前彷彿晃盪起了無數的元寶,金光燦爛,叫他眼暈,叫他身子發軟。他實在是太專注了,就發自於不遠處的一聲脆響也沒有引起他的太在意,腦袋上倒是有點兒異常,好象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似的。
跟在吳健彰身後的楚玉德,親眼看見道臺大人隨著路邊兒板房後面發射出來的一顆子彈,頓時仆倒在地。他快速衝到吳健彰的身邊兒,道臺大人的腦袋被打穿了,汙血流了一地。這時,遠處響起了淒厲的哨子聲。
吳健彰死了。滿清官員與列強間,出賣海關利益,出賣租界主權的秘密協議被傳揚開去。
吉爾杭阿不怕這個,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去說。在他看來,那些說的人都根本沒有腦子,兩害相全取其輕,出賣怎麼了?賣點子東西,總比沒有了天下好!不過,他怕的倒是另外一個方面,跟隨在吳健彰身邊兒的那個楚玉德無論是在租界,還是回來以後,都一口咬定刺殺道臺大人的是個,有著捲毛黃頭髮的洋人。洋人為什麼還要這麼做?莫非是因為那個“海鳥號”事件?是啊,對洋人來說,吳健彰已經是個再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一條狗,敢給洋人添亂,這也許就是一個警告吧?看來,這以後和洋人打交道,還真得老實點兒好。
接下來的麻煩還不單單這些。吉爾杭阿就奇了怪了,平日裡不少對吳健彰嗤之以鼻的官員,這個時候卻好象突然關心起了這位死去的可憐同僚。要求洋人交出兇手,並嚴懲罪犯的呼聲也一浪高過一浪,簡直就是無事生非。都什麼時候了,天天計較這些蠅頭小事,仗還怎麼打?
不過,說歸說,面子上得事情還是要做的。他以巡撫衙門的名義給美國公使發了個照會,希望公使先生能給大家一個圓滿的答覆,以免影響了以後的配合。他也知道,這個照會先不說起不起作用,也不說那個兇手是否能被捉到,即便就是捉到了,按照中美以前的條約,罪犯也要按美國的法律治罪。一個遙遠的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的蠻夷,據說有這個國家才百來年曆史,唉,它有沒有個象咱《大清律》那樣的律法都難說,還能指望些什麼?
吳健彰的死,對租界的列強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兒。馬沙利只是從租界安全的角度考慮,嚴令金能亨調查此事,在美租界里居然說把一個殺了就殺了,太不成體統了。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天京政府的動靜。
按照公使閣下事先的安排,方靜波一行數人,先穿過清軍的防線,進了青浦,之後,又前往松江。他們已經知道,太平軍的最高軍事統帥,安王殿下就在松江城。隨著作為英美法三國使者方靜波的,還有一個特殊的人物,他就是“洋槍隊”的司令官,經過偽裝了的華爾。一個長期從事海上冒險活動,浪跡於上海的美國流浪漢。
………【第一八八章你就應該先學會尊敬我天朝政府】………
一進松江,就是連方靜波這個對軍事一竅不通的人都感到奇怪,青浦城裡太平軍森嚴壁壘,兵強馬壯,這裡的情況卻截然相反。從東門進了松江,除去城門處那百十個身著奇特的軍衣,手執上有明晃晃刺刀的步槍計程車兵外,一路上安安靜靜,再見不到青浦那種成群結隊而過的軍隊。偶爾,會遇見幾個城中的百姓,說不上悠閒,至少沒有什麼恐懼浮現在臉上。這裡難道真有他們所說的太平軍最高指揮機關?
方靜波看了眼身邊兒嘴角兒露出一絲微笑的華爾,不由得替城裡的太平軍捏了一把汗。不過,一直想去天京,真正看看太平軍真實面貌的方靜波,今天感到了極大的滿足,他不僅見到了太平軍,還見到了那隻令大家談虎色變的新式軍隊。他注意到了他們胸前的白底黑字的胸章,“太平天國工農紅軍”,火紅絢麗的戰旗,漂亮的軍裝,漂亮的小夥子們,還有那一顆顆漂亮的紅星。
“陳連長,這裡的駐軍不多啊?”方靜波隨便地問著陪同他們一起前往安王殿下處的陳廷香。不知道怎麼的,從見到這個自稱是特務連長的精壯、英俊的陳廷香的第一眼,他就對他有了一種好感。
“對付清妖還用很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