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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王現在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很累。”林海豐知道,石達開對以前楊秀清的印象沒有太多的改變。
林海豐、鄭南和楊秀清關係處的很親密,這石達開是清楚的。不過,之所以會有這種親密,在他的心裡卻有他的理解。楊秀清喜歡專權,而恰恰林海豐和鄭南不喜歡這個,有了這兩個人物的支援,楊秀清自然就可以更好地把天王放在一邊兒。這也就是楊秀清願意對林海豐在江浙等地借用天王旗號,宣傳自己思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他一直在擔憂一件事情。天王看上去什麼朝政都不理,其實未必就是真心地放棄。最近以來,天王頻繁地給自己來私人信件,除了一些客套和冠冕堂皇的勉勵之外,卻又沒有更多的什麼。石達開不是個糊塗人,當然明白天王的用意在什麼。另外,還有皖北的那個韋昌輝,也一反常態,借用自己給他解了廬州的引子,開始奉承自己,間或還會有對林海豐閃爍其詞的抱怨。
天京早晚會有一場大亂。
林海豐偏偏在這個時候把他精心組建起來的嫡系部隊完全交給了自己,這其實是在向自己表示,他和自己的關係非同一般。
“兄弟啊,咱們不是外人,有些話我不能不直說出來。”石達開輕輕嘆了口氣,“天王是天朝的象徵,沒有天王,就沒有太平天國。兄弟的想法,哥哥我不能說不對,天朝是要使百姓們過上好日子,可是平等是有限制的。”
“小弟可是沒說不要天王。”林海豐望著石達開眨巴了眨巴眼睛,“天王建立了太平天國,他的功績是沒有任何人能比擬的。至於平等,是有限制的,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平等。我只是想說,未來的天朝必須是人民的,不歸任何個人所擁有。當然,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步就能走到的,還需要一個過程,也許還很漫長和曲折,但是最終一定會是這樣。”
“那你設想的天朝是個什麼樣?”
“不是我設想,而是漸漸覺悟起來的人民會去這樣想,這樣的去做。”林海豐一指前面起伏的山巒,“皇權就象是一座大山,沉重地壓在人民的頭上數千年,叫人民透不過氣來。為了推翻這種壓迫,我們的前輩們也曾和我們一樣的去流血、奮鬥過,可是每次不過就是一個歷史的輪迴,新的皇權的交替。幾千年來,祖先留給我們的文化有好的東西,它叫我們講道德、愛和平,尊長愛幼等等。但是壞的東西也不少。這些東西始終影響著很多人。”
林海豐凝視著石達開,“儒家治國,對法一項從來不尊重,號稱什麼以德為本,以法為末。董仲舒的春秋決獄,就是人治對法律治國的無情踐踏。鼓吹的什麼父子相隱,更是視法律為兒戲。儒生鼓吹道德約束,一個人都能管得住自己的私慾嗎?而我們現在不是一樣在順著人治的路走嗎?天條只對下面,對制定天條的人呢,還有用嗎?未來的天朝要依靠法律治國,任何人都要在法律之下。沒有刑不上大夫,也不是什麼王子犯法與民同罪的問題,所有的人都要屈服於法律,你、我,也包括天王。如果說天王是天朝象徵的話,那麼可以,但是天王最後要由人民自己來選。其實道理很簡單,天王假如最終有一天傳位給他的子嗣的話,難道天王就不是天王了嗎?同樣的道理,天王這頂帽子可以帶在任何一個人的頭上,只要他能叫天下人滿意。”
“那怎麼可以?”石達開知道林海豐一定早晚要這麼說,可是猛一聽,還是驚訝非凡。
“不可以嗎?”林海豐笑了一聲,“那好,所有的王位作為一種榮譽的象徵,留給每個人終生,以紀念他們為天朝誕生付出的心血。但是,絕對不能繼承。”
“你想過沒有,天京會因此而大亂的。”石達開的臉色沉重下來。
“天京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安靜過。”林海豐搖了搖頭,“只要老百姓過好了,就總會有人喪失些什麼,他們從來就不甘心。”
“使天京安寧,不生大亂,這是你的初衷,不會……”石達開疑惑地望著林海豐。
“大哥錯了,小弟的初衷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但是事情的發展,有時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林海豐嘆了口氣,“這也就是大哥必須返回天京的原因。我們要一起制定出一個約束,軍隊的調動以後不能聽從任何一個個人的命令。只有軍隊穩定,天京才能穩固。隨著天朝局勢的向好,個別人的私心自然就要膨脹,這恐怕就是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石達開默然了。
林海豐看了看石達開,“有人懷疑第一個公開願意和天朝分道揚鑣的一定是我,錯了,我林海豐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