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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還放在這裡暴屍,這也太……
鄧爾恆顯然明白按察使大人在不滿什麼,他湊近翁同書的耳邊,小聲說到,“大人,事態重大,卑職不敢擅動。撫臺大人是太后的心腹,又被當今議政王所倚重,如果就這麼簡單地被身邊兒的人刺殺了,上報到朝廷不免……”
要說起來,這位鄧爾恆也不是一個無名之輩。論起老爺子來,那也不比翁同書遜色,他的老爺子那可是當年曾經因為與林則徐一起在廣東的禁菸而聲名赫赫的兩廣總督鄧廷楨。若再論起進士及第來,比翁同書小上幾歲的他那更是遠遠地早於翁同書。
想當年從翰林院先是出放湖南辰州,繼而就任雲南曲靖的知府,他也是風光過好一陣子。不過,就在他已經風聞自己要被晉升貴州按察使的關鍵之際,也是倒黴在了“匪亂”上。雲南回回的起義風起雲湧,巡撫為了逃避剿辦不力的罪責,隱瞞實情,上書只言曲靖盜匪猖獗,根本不顧他豁出命來與回回們血戰的事實,指責皆因他這個曲靖府有意推諉、養虎為患,並請求朝廷對他嚴懲不殆。結果,還是幸虧京城裡有知根底的朝內朋友,幫著在皇上的面前進行了好一番的周旋,雖然他沒被逮京問罪,但升遷的事肯定是別提了,不僅如此,還被降職到了德州。
更叫他心有餘悸的是,當他揹負著滿心說不出的委屈離開曲靖要來山東的路途上,就在即將要出雲南的時候,居然被一群蒙面的歹徒搶了個淨光,如果不是沿路各地官府的接濟,他差點兒沒討飯討到德州。當然,到了貴州的時候,就有人偷摸告訴過他,其實搶劫他的並不是什麼土匪,而明明就是鎮守雲南的大清官兵所為。這些官兵,藉助狼煙四起的民亂做掩護,專門幹打劫來往官員的惡事。
官兵扮匪打劫過往官員的事情,他早有耳聞,可打劫到自己的身上,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再聯想起朝內朋友說的懿嬪妃曾經在皇上面前力主要拿他當雞,斬殺了嚇唬嚇唬其他不為朝廷出力的那些猴子們的密語,鄧爾恆不僅放棄了本打算彈劾彈劾打劫自己的惡賊,怎麼也要發洩發洩胸中惡氣的想法,還變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沒機會覲見過那位以前是懿嬪妃,後來是垂簾太后的厲害人物,僅憑著幻想,他就能被嚇得多少次半夜裡從睡夢中驚醒。雖然那位太后已經撤簾,可他照樣擔心,只要她一天不死,他就懼怕上十二個時辰。
翁同書看了看畏畏縮縮的鄧爾恆,心裡一動。也是啊,雖然眼下是兵荒馬亂的,德州到底還能安穩幾天都難說,畢竟馬新貽的死事關大清朝的顏面。堂堂一個撫臺大人,在此危難時刻,沒有死在捍衛大清的陣前,卻栽在了一個汙濁女人的石榴裙下,一旦傳將出去,那也是好說不好聽啊。再說了,一個巡撫就是那麼容易地被殺的?如果朝廷追究起來,恐怕他這個按察使也脫不了干係。想到這裡,他瞅瞅一邊兒已經被衙役們五花大綁起來的兇手,再看看門檻上的那堆白肉,眉頭輕輕地跳了跳。
“大人……大人啊……您可要為撫臺老爺報仇啊……”身上裹著一床布單子的馬大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竄了出來,衝著正陷入思索的翁同書,指著不但沒有絲毫驚慌,倒還顯得有點兒得意的張汶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叫著,“都是這個惡賊,是他殺了俺的撫臺老爺,你們為什麼還不殺了他……千刀萬剮了他……”
馬大菊破了聲的淒厲哭鬧,把毫無防備的翁同書竟給嚇得渾身一顫。他瞪眼一看面前這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趕緊穩了穩心神,目光掃了下鄧爾恆。一到這裡,翁同書就大致知道了所發生的一切,現在,從鄧爾恆的眼神兒裡,他明白了原來這個女子就是引發馬巡撫被殺一案的禍根。
“在官府面前,哪裡有爾等咆哮的份!”翁同書惡狠狠地揚手一揮,“來人啊,給我掌嘴!”
他的話音還未落,不用他和鄧爾恆又帶來的跟班們動手,一邊如狼似虎的撫臺衙門的心腹衙役早就撲了上來,一把扯住馬大菊的頭髮,左右開弓在馬大菊那粉白的小臉上這一通噼裡啪啦的狠抽。巡撫慘死,肯定要有新巡撫到來,而新巡撫有新巡撫的心腹,這前巡撫的心腹事必要受到冷落,你馬大菊害了多少人啊,人家既得利益者能不跟你紅眼。
“夠了!”看到衙役沒完沒了地越打越歡,翁同書氣得一跺腳。什麼東西,叫你打,你就打幾下得了,還真打上癮了,一個大老爺們揍女人很威風嗎?
“把這個女人和刺客一起帶到前面大堂上去,趕緊把撫臺大人先安頓好,也不怕這樣傷了朝廷的顏面。”翁同書悶聲地吩咐鄧爾恆。
馬新貽的巡撫大堂,暫時成了翁同書的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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