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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各部,都是在戰鬥、追擊、再戰鬥中度過了整整的一天,再加上天氣的那種酷熱,大家的疲憊程度可想而知。當然,我們疲憊,那些回暴軍也是同樣,現在打的就是意志。”
可這種意志用什麼才能恰如其分地表現出來呢?
狠打,往死裡打!這是接替李文學擔負前線指揮的紅十九軍軍長李鴻藻腦子裡唯一的念頭。由於秦日綱、賴漢英已經轉而全力開始謀劃對付尚在安定城內做著春秋大夢的穆圖善,原本將委之於李文學的前線清剿總指揮一職,臨時委任給了李鴻藻。
前面的仗打得實在是太順暢了,自然而然就滋生出了輕敵的情緒,這種輕敵,在一線的紅軍官兵中蔓延開來。而前衛部隊由於輕敵產生的麻痺大意,也是直接導致了紅十八軍軍部在行進中遭偷襲的主要原因之一。能征慣戰的李鴻藻,同樣也在犯著這樣的錯誤。
總攻開始了,西、南兩個方向,紅十九軍三個主力師全線壓上,而北面的紅十三軍一個完整的由洋槍裝備起來的以逸待勞的精銳師,卻得到了固守原陣地的命令。東面,紅十八軍上來的兩個師也已展開,只是劉昌林的騎兵師,只有登高瞭望的份兒。
五個步兵師,一萬餘人,去砍蝟集一團,慌亂不堪的五六千殘兵敗將,怎麼說也夠了。其實,這還不是李鴻藻完全的想法。作為一員馳騁疆場的戰將,沒有一個會願意把眼看著就到嘴裡的肥肉去與別人去共享的,李鴻藻更是如此。紅十九軍在漢中當了不短時間的“搬運工”,為了這個,從上到下,無不是怨氣沖天。“咱現在不是主力了,就得挨這個累,彩頭都是別人的”像這類的無奈之語,李鴻藻沒少從嘴裡溜出來過。
這次出漢中趕到會寧參戰,儘管只來了三個師,還有一個師遠遠丟在了漢中,用李鴻藻的話來說,是“做看家護院”的了,可能有這個機會,就已經叫李鴻藻和他的官兵們高興不已了。甚至,李鴻藻還暗暗為陝西回暴軍的出現而感到“僥倖和感謝”,如果沒有這些狗雜種,老子怕是一直當“搬運工頭”了。
“李鴻藻將軍私心太重。”劉昌林提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一臉的無奈表情,“不叫我們騎兵師參戰,說是由於地勢侷限,這片最後的戰場上不利於大隊騎兵的展開。不能說這話一點道理都沒有,可是,誰都明白,紅十九軍明顯是想自己把最後的功勞全搶佔了。可大家都低估了重圍之中的那些回暴徒。”
………【第三○九章為了民族的利益(四)】………
一路著急忙活地搶奔到這裡,卻只能作為二線預備隊,與相隔數里外臉色蒼白的任武一樣,站在高處搓手跺腳乾著急的劉昌林看到,隨著山崩地裂的吶喊聲,四面八方的天朝紅軍將士衝下一座座山丘,突出一道道峽谷,衝向密集的衛教軍人群。很快,內外兩圈兒的人潮交碰在一起,開始相互裹纏、擠壓。戰場上,到處捲起漫漫黃塵,覆蓋住了雙方的刀光劍影,只有喊殺聲、兵刃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夜幕完全籠罩了戰場。在天朝紅軍一浪接著一浪的猛烈衝擊下,衛教軍的防禦圈已經被壓縮的越來越小,然而,隨著防禦圈的縮小,衛教軍最後的抵抗程度卻也是越來越頑強和瘋狂。戰場四周燃起了連片的各式各樣的火把,火光之中,除去一個個軍號手還在竭力地保持著衝鋒號角的不間斷,給前面正在奮力搏殺的兄弟們送去由此而帶來的心裡振奮,再少有高呼和吶喊。嗆人的黃塵裡,雙方將士只是在悶著頭,把各自最後的一份力量都用在了刀口邊,槍尖上。能夠聽到的只有臨死前的絕望,還有受傷後的哀喚……
“能跟著任武堅持跑到這裡來的這些回暴軍,幾乎各個都是死硬份子,很少情願投降。明明看著任武就在什麼地方,可圍攻的部隊都是在剝筍皮似的一層層消除回暴軍的外圍,就是沒有任何一支部隊能直接突進去。我看到孟文悅團開始像楔子似的衝了進去,可由於兩翼配合不及時,孟文悅團突進去的人馬很快陷入包圍,最後銳氣漸失,傷亡慘重。這是典型的拼消耗,如果不是依仗我們人多,這仗這麼打下去,恐怕很難說誰還能堅持到最後。尤其是十九軍方向,他的三個師全部投入了戰場,後面沒有充裕的預備力量,一旦出現萬一,後果不堪設想。”
任武也同樣看到了這點。這一天下來,兵敗如山倒的局面,叫他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以往兇悍的族群精神都哪裡去了?直到現在,看到四周一座座小山頭、小土丘上,一處處陷於低窪谷底的回勇們一批接著一批、前赴後繼地迎向席捲而來的太平紅軍狂潮,他似乎悟出了什麼,不由得心裡升騰起一陣陣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