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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鎮守使衙門幫助秀成料理水營的軍務。”林海豐說著,扒拉了兩口飯,看看所有在座的人,“本王可是既想要飯碗,更想要碗裡的飯。”
在座的都默默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飯,品位著安王話裡的寓意。而安撫使衙門的官員們此時的心裡都捏著把汗,許宗揚的過錯,自然和他們都是密不可分的。
坐在許宗揚身邊的黃子隆更是提心吊膽。他是許宗揚的副手,由於許宗揚懶得搞這些地方的事務,多數的決策基本都是出自他的手。先不說鎮江以東根本就沒去搞什麼分田分地,就是已經施行了的地方,也正如安王剛才說的那樣,由於他的酷厲措施,跑掉的人比留下的還多,有些村落基本上十室九空,鎮江城內外早已到處傳揚著叫他“黃白地”,把他視若蝗蟲。他低著頭,偷眼瞟瞟安王殿下。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他看見安王的目光射向了自己這裡,心馬上一緊,手裡的筷子也停住了。
林海豐望著黃子隆,不緊不慢地吃著自己的飯,“黃大人,本王聽說你在鎮江名氣不小啊,還好象有個什麼響亮的雅號吧,能說來給本王聽聽嗎?”
黃子隆的身子一顫,手邊兒的飯碗滾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殿下卑職卑職”他不敢去看安王那刀子似的眼神兒,懦懦地抖動著雙唇。
“黃白地,呵呵,不錯啊。”林海豐隨手夾了口擺放在跟前兒的菜,“你真想的出來,徵糧、徵錢,徵的有地的不願種,寧可背井離鄉。是啊,勞累了大半年,說是有了一塊兒地,可種到最後呢,全部收穫還不夠你們那些五花八門的稅賦。不要說是就指望著地裡收穫生存的百姓了,就是本王自己也不願意幹這種白出力的事情。一個給天朝做著巨大貢獻的人,他的老爹、老孃要依靠向你們的所謂卒長借糧來餬口,可是他們還念記著咱們天朝的好處。我就不明白,你每天想的是什麼?”
黃子隆不敢再坐下去了。他搖搖晃晃地離開座位,撲通跪倒在地,向前緊爬了兩下,“千歲,卑職知錯了,求千歲再給卑職一次機會,卑職一定一定改過!”他連連叩著頭,哀求著。
………【第八十章】………
林海豐拿著筷子的手衝著早已在門口準備著的汪海洋一招,看也沒看地上黃子隆一眼,“本王本來是想叫你吃完這頓飯,可惜,是你自己打碎了你自己的飯碗。你進不了天堂,天父不會收你,即便下了地獄,你也不會好受。”
“千歲,卑職沒有殺人、沒有放火,冤枉啊”拼命掙扎的黃子隆被拖出去了,留在廳裡的是他那淒厲的哀號。
誰也沒有想到,似乎一直平平淡淡地吃著、說著的安王,竟會是如此的嚴酷。官員們被震撼了,尤其是那些心裡有鬼的官員,一時都呆呆地瞅著門口,半天回不過神兒來。
林海豐敲敲桌子,“都吃啊。”看著不少官員還是心神不寧的樣子,他呵呵一笑,“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沒有天朝就沒有咱們手裡的飯碗,沒有百姓就沒有咱們碗裡的白米飯。希望大家好自為之,都別和自己過意不去。”
許宗揚拿起筷子,他的手微微地在抖,額角早就滲出了冷汗,脊背也是冒著一股一股的涼氣。先前他還在心裡私下的埋怨,埋怨自己不該被降職,埋怨自己一個堂堂的冬官副丞相居然受不見經傳的李秀成節制。現在想想真是後怕,要不是黃子隆他實在不敢想下去了。看來,安王殿下還是給自己留足了面子啊!
曾國藩在吃著一頓味同嚼蠟的晚餐。北京的咸豐皇上一點兒也不給他面子。
衡州,這裡有三湘大地的母親河湘江蜿蜒流過,還有五嶽獨秀的南嶽衡山拱衛其旁。山清水秀,曾國藩把他正在興建的湘軍大本營設在這裡,就是想依藉著山清水秀,再延續一個地傑人靈。
可是他不如願啊。年初,本來因母喪回鄉守制的曾國藩接到接到朝廷委派他協助湖北巡撫張亮基督辦湖南團練事宜的時候,他一開始是無意染指此事的。儘管不少人羨慕甚至嫉妒他從前的官運亨通,他也曾經為自己十年間由個七品小官,一躍為二品大員心裡驕傲不已。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如果沒有老師穆章阿的鼎力幫助,沒有當初一個“廉”字為做官之本的答覆而博得聖上的青睞,他的這一切無非都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那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賢明的聖上,有一個豁達的老師。
現在不同了。先帝駕崩,原想極盡全力輔佐新皇一振大清雄風,卻幾乎為幾個合情合理的建議丟掉了性命,他沮喪了,不想再在那早已看得透透的官場裡廝混下去。帶帶門生,參悟參悟道學、理學,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