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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徊“哦”了一聲,卻沒有說什麼,沉默地拉著白殊縭,走向那座瓊月殿。
沒有任何阻隔,兩人輕輕鬆鬆到了瓊月殿門口,這殿門卻也不是靈氣所化,而是真真實實的一黑一白兩扇門扉,黑門白環、白門黑環。白殊縭站在大門前,遙想起類似的過去,突然有恍如隔世之感。
月徊輕輕一拂大袖,兩扇沉重的大門悄無聲息開啟,露出燈火輝煌的內裡。白殊縭定神望去,不由失神。
卻見金碧輝煌、琳琅滿目,十足十富貴豪奢的皇庭氣象。雲紋盤柱數十根,支撐著鑲滿珍寶的殿頂;地上鋪滿了明晃晃的大塊金磚,其上刻以圖形,凹處皆裝飾以銀絲美玉明珠,走上去絲毫也不用擔心硌著腳;牆上所繪圖畫不知用料為何,但看那新鮮如昨的顏色便知不凡,更何況還隱有元力波動。
最打眼的莫過於道路兩旁靜靜安放的紫黑色大書案,只因每張書案上都放置著三兩件閃爍著元力繽紛色澤的寶物,其氣息透著強大神秘珍貴。
白殊縭雙眼放光,伸手去拿離她最近的一張書案上的寶物,手卻在虛空中被阻隔。她面前白光一閃,卻有一個白色光罩將那桌上寶物如碗一般倒扣住。她微微一笑,先以神念仔細感知片刻,再捏按幾個法訣彈在那禁制光罩之上,隨即胸有成竹地靜靜等候。
如她所想,那禁制“嗡嗡”響了兩聲,一陣輕顫之後便消失無蹤。白殊縭歡呼一聲,掃了一直默默旁觀的月徊一眼,對他嘻嘻得意一笑,心念微動,已將書案上寶物掃入芥子空間之中:“嘿嘿,咱們可不能把好東西留給敵人不是?等全部清掃光了,回去分贓!”
她這邊廂豪氣十足一揮手,那邊廂的月徊卻哂然一笑,搖搖頭道:“你留著玩罷,我可看不上這些破爛。”
白殊縭白他一眼,當下不多話,賭氣般撇下他,獨自向著一個又一個禁制下的書案掃蕩而去。月徊瞧得無趣,瞥見牆上壁畫頗有些意思,怡怡然自行觀賞去也,聽得白殊縭發出一聲又一聲得意怪笑,彩瞳中浮現一抹輕淡笑意。
牆上壁畫所繪卻是神月立國的前後始末。月徊象看故事也似,一副副畫兒看下來,倒不乏味。過得一會,白殊縭也好奇地跟過來,半響突然說道:“神月皇朝能在眾強環伺中用了短短十年便建立起一個偌大帝國,神山在其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我在白澤寂偊的意識之海中看見,它之所以滅亡得那麼快,真正的原因也是被神山拋棄了。月徊,神山為什麼要這麼幹?這不是幫助了自己的敵人麼?”
月徊漫不經心道:“只怕在神山之主心中,你那些朋友根本算不得敵人罷。這天下,誰有資格讓他放在眼裡呢?”
白殊縭若有所思,隨後嘆了口氣:“月徊,神山之主與神山不可分離,這神山其實就是他的囚籠。按孔老的意思,他已經被關了一萬年也不止,也怨不得會如此變態。唉,果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月徊垂下頭看她,彩瞳中幽幽轉著微光,輕聲問:“你在可憐他?”
白殊縭勉強一笑:“你別生氣。有句話說得好,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雖然恨他肆意妄為,卻還是可憐他的處境。”她低聲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神山於他而言是囚籠,這個陌生的異世界又何嘗不是我的囚籠?神山外面是他的自由,這個異世……的那端是我朝思暮想的故鄉!”
許久未聽見月徊的回應,白殊縭飛快抹一把臉,剛想抬頭去看他,不妨身體一暖,卻是被他從身後擁進了懷裡,耳旁也響起他的柔聲安慰:“你放心,一切有我!”
白殊縭身體微僵,又立時綿軟下來,由得他靜靜抱了一會方獻寶也似舉起一個物事,聲音裡透出喜意:“月徊,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月徊又擁了她片刻才鬆開手,待她轉過身來與自己相對,輕飄飄瞟了那物事一眼,嘴角也露出笑意,拭去她臉頰上淚跡,對她情緒變化之快搖了搖頭。
而白殊縭看看左手一方銀光煜煜的寶盒,又瞧瞧右手拎著的寶鑰,笑得見牙不見眼。
第四卷 誰栽萬木掩滄桑 第一章 遠來是客?
第一章 遠來是客?
乾元大陸已是隆冬。凜烈的冬季寒風早已在北方各洲肆虐,然而,對於一年四季只有春夏的南洲而言,寒冷似乎更像久遠之前的神話。
小范少君衣著一襲輕軟白衫,正在書房內潑墨寫字,這房中氣候宜人,他額上卻有汗滴緩緩流淌,顯見是凝集了十成的注意力於筆下。
終於,筆走龍蛇,一副大字寫罷。他人生得雖俊秀,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