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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咯,你年紀大點,照顧你一下,積十五擔算了。”
老頭有些狐疑的看看對方,說:“開玩笑吧,哪個規定的咯?”培鑫異常嚴肅的說:“哪個跟你開玩笑,社裡規定的,每個過路的必須積十五到二十擔愛國肥,你怕是八月十五吃元宵,不同些是嘛?”
老頭見對方的確不是鬧著玩的,感覺好氣又好笑,輕蔑的說:“我是駕船的,你憑麼子管我船上的事?怕管得太寬了吧?”
2。11 大水衝了龍王廟
大水衝了龍王廟
且說糶米老頭沒把解放、培鑫的話當回事,又要繼續趕路,明奇振振有詞的回道:“共產黨什麼都管!”便上前扭住對方。老頭白鬍子氣得直翹,拼命抵抗。明奇說:“哎喲,你這個老不死的竟然不識抬舉,你怕是背鼓進廟門—找打啵。”邊說邊將老頭按倒在地,火辣辣的目光朝著玉品射過去,玉品的眼光卻只停留在老頭身上。
抗日開著拖拉機過來,見此情景,連忙靠邊剎住,把老頭扶起來,也火辣辣掃一眼玉品,然後垂下了眼臉。一些社員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唾沫星子齊飛,‘三姨夫’幾個嘴裡幫著腔,眼睛卻都輪流在玉品和抗日身上瞟來瞟去。
‘三姨夫’他們雖然都在抗日面前自慚形穢,但見玉品對抗日熟視無睹,心裡都暗暗高興,解放突然衝著老頭厲聲呵斥起來,老頭沒法,只得答應如數完成。解放得意洋洋的再看玉品,卻不見了身影,四處張望一會,才遠遠看見了背影。幾個年輕人都極力想引起玉品注意,而她除了對抗日今天的行為沒有反感外,對‘三姨夫’幾個卻只有厭惡。其實抗日剛才應該是得些正分的,因為他的行為確實出自本性,他待人一直是真誠的。
小滿上午本來是在上大丘這邊薅草皮的,收工的時候看見夥伴林伢子和劉老倌在路邊車水,忍不住跳過去替林伢子車幾腳。劉老倌笑著說:“你想車啊,讓你車個飽,我們也要回去吃飯了。”小滿問:“冬天氣車什麼水嘍?”劉老倌說:“不車水怎麼打氹哩,你看田裡還有麼子水吧。”小滿不假思索,說:“放一點就可以了。”
劉老倌呵呵笑起來,說:“那就看你滿伢子有這麼大的本事不,田裡比溝渠裡的水還高些。”小滿紅了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這麼多名堂。”劉老倌得意的說:“那是的哪,你們兩個荷花剛出水,太陽才出山,還有的是學哩。”
小滿要求和林伢子下午斢工,林伢子正好腳有些酸了,當然同意,望望劉老倌,他說:“有麼子要不得哩,藝多不壓身,趁著年輕把農活都學熟是好事。”其實他是嫌林伢子是個悶嘴葫蘆,往往問一句答一聲,在一起做事悶得慌。而小滿則不同,喜歡唧唧喳喳說個冇空。
估計五點不到,懶洋洋的太陽就收工了,小滿也有些乏了,蹲到廁所裡就不想起身,劉老倌則坐到溝邊的稻草上吸菸。
寶春從孃家回來,想著心事埋頭趕路,手裡拿了點孃家給的禮物。寶春是劉老館的三兒媳婦,剛過門的那幾年人家叫她春嫂,因為為人隨和厚道,隊裡的姑娘媳婦們都喜歡她,便改稱為春寶,玉品長大出工後說她像《紅樓夢》裡的寶春,於是大家又改了口。
劉老倌扭頭看看有人提著東西,因眼睛有點近視,沒有看清來人,爬起來衝過去搶,寶春一看是自己家爹,連忙說:“家爺啊,快莫搶,這些東西提回去就是送給您老的。”劉老倌眯著眼看清,有些尷尬,嘿嘿笑著說:“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小滿正從廁所出來,忍不住哈哈大笑,寶春和劉老倌也都大笑起來。
第二天故事就不脛而走,不知有多少社員肚子都笑痛,還有岔得差點要背過氣去的。
樂極往往生悲,很多人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哭都哭不贏。為了消滅三類禾,即倒伏禾、矮小禾、癟谷禾,小坡高階社在全縣首個提出了‘大辦糧食拆土房’的口號,挑選有一定年份的老舊土房拆掉,將房子的陳磚牆泥作為肥料分撒到田裡。社裡先將拆房指標下發到生產隊,生產隊在二天之內劃定拆房物件,並組織好拆房隊,然後由社裡統一調撥,實行異地拆房。被劃定為拆房戶的人家不是罵罵咧咧,就是女人當場哭泣起來。
隊長劉建橋帶人來到劉老倌家裡時,他倒滿不在乎,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隊長就是他二女婿,至於兩家還有點近支旁親的關係就不提了,因為當地劉姓差不多就佔了三分之一,沾親帶故的多了去了,像國祺、解放、培鑫及牛屎等都是姓劉。
劉老倌主動打起了招呼,腔調頗有些得意與挑釁味道:“橋伢子,你看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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