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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隨即,鑼鼓喧天,爆竹飛濺。抗日駕駛的一臺披紅掛綵的手扶拖拉機嘭嘭響著,冒著黑煙,載著抽水機等物資緩緩駛過來,人們一邊歡呼一邊紛紛讓道,車一過,人群立即潮水般跟了上來。
車剛停穩,抗日火辣辣的目光就在人群裡飛速搜尋,遠遠看見玉品指頭插在耳朵裡盯著爆竹看,很是失落,再看見‘三姨夫’幾人勾肩搭背以玉品為中心攏成半圈,眼睛都盯在玉品身上,一個個表情亢奮而又誇張地說笑著,心裡不免又有些酸澀,恨自己膽子不如他們幾個,從來不敢主動和她搭話。
人群裡更感失落的是三毛,從拖拉機出現在視線開始,她充滿柔情蜜意的目光就一刻也沒從抗日身上離開過,心裡蹦蹦跳著,期待對方注意到自己,可人家的目光只朝這邊飛掃一遍,就再也沒有轉過來,更甭說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人們一窩蜂擁上來觀賞、撫摸,愛不釋手,有幾個半大小孩無比激動的爬上了拖拉機。
刺鼻的油漆味瀰漫在冷冽的空氣中,三毛故作誇張地劇烈咳嗽,許多人被咳嗽聲吸引著朝她望望,幾乎只有抗日無動於衷。
中午吃飯的時候,三毛仍在興高采烈的談著拖拉機,話題總往抗日身上扯,說他如何聰明,學這麼短的時間就開得如此之好,自己站到邊上都怕,更不用說上去開了。妹妹四毛不耐煩了,說:“三姐你真的煩死了,都講了一上午了還盡講,比七老八十歲的娭毑還話多,一個事重複得幾十遍。”
三毛氣得臉色蒼白,尖聲大嗓的說:“我講我的,又冇逼你聽,不想聽拿坨棉花塞到耳朵裡就是的,夜裡就天天搶被,故意害我三天兩頭感冒,吐痰還要吐到我這頭,我過生日你就來月經,浸起鋪上到處是的,遲不來早不來,分明是存心咒我倒黴。。。”數落一陣眼淚就下來了。
四毛說:“真的望著你急,發起病來就一屋人不清淨,就像豆腐絆到灰裡頭,吹不得拍不得。”三毛聽了,把碗一慣;重重的摔門進房;嗚嗚咽咽獨自傷心去了。
易堂客把身子朝丈夫移了移,悄悄說:“還是請媒婆早點去轉個信吧?” 業大口說:“還是我自己先跟劉家賤伢提一下看看,防備萬一人家冇這個意思,不至於太失面子不。”
下午碰到了賤伢,業大口明知故問:“你屋裡日伢子好大了?”賤伢回道:“快吃十九的飯了,怎麼?”業大口說:“哦,我屋裡三妹子早幾天滿十八了,今日上午看拖拉機回來,講邊都怕捱得,我講人家日伢子年紀差不多,冇看見怕,笑她,後來屋裡爭論日伢子到底好大了,所以問一下。”賤伢笑道:“妹子本來膽子就細些吶。”業大口說:“我還跟她開玩笑哩,膽子細就要找個膽大的人吶,問她看中日伢子冇,她臉一紅起就進了房,咦真的,我看他們兩個還蠻般配哩,你覺得呢?”
賤伢心裡說:做好事,你屋裡就是倒貼聘禮都不得要嘍,一年四季抱著個藥罐子,性格又古怪得出奇,莫名其妙就發衝,娶到屋裡難得服侍。嘴裡卻說:“我倒巴喜不得哩,就是不曉得伢子有這個意思冇,講是講還是爺孃做主,畢竟不像我們那時候結婚不,爺天牌娘地牌,說一就不能是二,我回去問下伢子看看。”
第二天,高階社召開了社員大會,提出‘家家落鎖,戶戶關門’、‘路無閒人’的口號,開始大搞積肥運動。所謂‘戶戶關門’等,就是屋裡的人都出去積肥,過路的人也一律要積一定數量的愛國肥——隨帶的禮物常被搶吃一空則沒包括在指示之內,不過社裡也沒制止,業大口、向會記等聽了都樂得哈哈大笑,可能想透過讓大家嚐點甜頭來調動積極性吧,歷史上不少將領不都是透過縱容默許下屬搶掠來提高戰鬥力的嗎?
積肥運動一直持續到第二年三月份,每天從早到晚,田間地頭、房前屋後到處是掄鋤挑擔的社員。玉品身上熱氣騰騰,扯下肩頭的毛巾擦了把汗,蹲到路邊地上提著煲壺倒水喝,別人一般用衣袖或撩起衣襟擦汗,玉品則在肩頭搭了毛巾,毛巾下面墊著自做的肩墊。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把船靠岸用撐杆定住,推下一輛獨輪車沿路問著糴米,來到玉品近前,問道:“妹子啊,你曉得哪個屋裡有米糶不?”
玉品用手一指,回道:“劉家屋裡勞力足,看有不,不過這個時候屋裡怕冇人。”說完扭頭喊夥伴:“劉小紅,你曉得你寶春他們在哪邊出工不?”小紅答道:“我春嫂請假回娘屋裡吃酒去了,其餘的不曉得,麼子事咯?”玉品答:“有人要糶米。”
老頭正要繼續往前,遇上了‘三姨夫’幾個,解放攔住車,說:“就想走啊,那怕不行啦,先積了愛國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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