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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出去,李文彰壓下火氣,尷尬地笑道:“讓二位大人看笑話了,我這個女兒,就是不省心……”
一聽是嶽肅,鄒佳仁馬上說道:“是上次那個嶽肅……”
“可不就是他,他一個七品縣令,又不是進士及第,以後能有什麼前途,我如何把女兒許配給他。”李文彰說完,獨自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可見確實是為女兒的事生氣。
徐紹吉見李文彰和鄒佳仁說起嶽肅,似乎二人都識得此人,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客棧中議論這個嶽肅,當即開言道:“你們所說的這個嶽肅,可是陽朔縣的縣令。”
“就是他。”鄒佳仁納悶地看向徐紹吉,說道:“徐大人,您也認識他?”
徐紹吉搖搖頭,笑道:“倒不認識,只是今天中午在城外客棧用飯之時,聽過往行人議論起他,說他是少有的好官,明察秋毫,鐵面無私,堪比海瑞、包龍圖。”
“哦?”鄒佳仁眼睛一亮,說道:“這人還有如此大的名聲?”
“名聲大小,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道聽途說而已。聽聞他是湖廣解元,鄒大人應該更清楚才是。”
鄒佳仁確實清楚,不過他清楚的只是嶽肅考場作弊,抄來的解元。至於官聲如何,卻是聞所未聞。
李文彰無奈一笑,心想,這要是真解元,自己也就不必發愁了,一個沒有真才實學的解元,鄉試或許能矇混過關,等到會試和殿試,想要混進去,簡直是休想。
這年頭,考試作弊上去的不是沒有,但只是個別。尤其殿試這一關,只要是皇帝不糊塗,你沒點本事的話,就等著腦袋搬家好了。
“不提他了,要不是這小子突然冒出來,也不會有這事。咱們繼續喝酒吧。”
李文彰說著,又端起酒杯。這當口,又一個下人跑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個信封。“老爺,您的信。”
“哦?誰來的?”
“是京城的方相爺派人送來的。”
………【第一章 京察】………
萬曆四十五年,京察年。
開春時節,廣西各處官員彙集桂林,到布政使衙門組團,一同趕往北京。別看嶽肅只到任一年,既然趕上了,也照樣得去。今年的考績,因為嶽肅屢破奇案,陽朔百姓樂業,上級評審給了優。帶著考績,大家前往京城。
所謂京察,就是到吏部考功司報到,將上級給的年終考績上呈,然後再被問上幾句。雖是六年一次,但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也要膽戰心驚一回。畢竟是來真格的,一旦京察被免官,就算徹底完蛋。京察年的時候,各地官員來京都是要給吏部官員送上厚禮,不提尚書、侍郎,就是考功司的郎中、員外郎也不能怠慢。尤其是那些協理京察的給事中、御史,更得小心打點。
其他官吏,都是派遣心腹先行進京打點,倒是嶽肅,只是組織孤身前往,沒安排一個人進京。畢竟自己的收入只夠日常花銷,哪來多餘的錢送禮。
這一日,來到京城,廣西的官員們有的住在廣西會館,有的則是住在親朋好友家裡,不過一到了地方,大家的表現都是一樣。不等屁股坐熱,就去拜碼頭。
嶽肅是個例外,只是到街上閒逛,想要欣賞一番京城的風光。上輩子就生活在北京的他,對這裡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但隔世再來,彷彿物事全非,一切都不一樣。
雖然市場一樣喧囂熱鬧,卻沒有那高樓大廈,街上也是車水馬龍,但轎車和腳踏車,那是根本瞧不到的,更別說是地鐵。
“魏伴伴,為什麼每次出來,客奶都要去潭拓寺進香呀,一去就要半個多時辰。”在喧鬧的大街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一邊嘟囔,一邊看向身邊的中年人。
中年人面皮白淨,不到四十歲的樣子,在少年身邊顯得十分恭謹、老實。“少爺,客奶心地虔誠,這是去為您燒香祈福啊。”
“原來是這樣,客奶果然是一心為我好。只是這燒香拜佛的事,我真就沒有什麼興趣。”少年說著,一雙小眼睛四下掃量著街上的景物,很快,一個木器攤位進入他的眼中。
少年看到木器攤位,似乎很是興奮,不在理會身邊的中年人,撒腿衝了過去。拿起攤位上的木器,把玩起來。中年人搖頭一笑,急忙跟上,小心翼翼地陪在少年身邊。
少年先後拿起幾件木器,看了幾眼就搖頭放下,口中嘟囔道:“你這手藝也太粗糙了,做的這些玩意,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
木器攤位上有一位老頭,年紀能有六十多歲,見一個半大孩子如此說自己,老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