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我以為後面還會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如今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為能重回這一刻。
可是時光一去不回頭。
再也無法回頭。
因為北京和基輔六個小時的時差,我乘坐的航班在烏克蘭時間凌晨四點半,也就是北京時間上午十點半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
飛機上的七小時,基本上不能休息,空姐不停地在機艙裡來回派發食物和飲料,我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彷彿昏昏沉沉打了個盹兒,航程就結束了。
一出機艙,北京初夏猛烈的陽光讓人精神恍惚,想不明白憑空失去的幾個小時到底去了哪裡。
經過接機大廳,果然有人舉著個牌子,上面寫著特別顯眼的“趙玫”兩個字。
我走過去打招呼,那人放下牌子朝我笑笑,伸出右手:“趙玫你好,我是孫嘉遇的朋友,程睿敏。”
我已經精疲力盡,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但為著禮貌起見,還是輕輕碰碰他的手指:“這麼早就麻煩你,不好意思。”
“不客氣。”他依舊微笑,伸手接過我的行李,愣一下略帶驚疑地問,“就一件?”
我點點頭。
他不再說什麼,提起行李就往停車場走,一邊問我:“你想先去醫院還是先回家?”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醫院。”
他的腳步有一絲錯亂,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今天早上我去了醫院,見到你母親的主治醫生。”
我的心立刻提到喉嚨口:“我媽怎麼樣了?他都說什麼?”
“醫生說話,永遠是最保守的,不會給你肯定的回答。不過我聽著呢,應該是好訊息。”
“啊,真的?”
“真的。”他肯定的回答,同時側過臉給我一個鼓勵的微笑,“凌晨已經出現排尿,就是說,基本度過無尿高危期了。”
我低頭,眼中有熱潮呼啦一下湧上來。第一反應想給父親打個電話,摸出手機來才想起根本沒有北京的卡。
他似猜出我的心思,溫和地說:“等上了車,你用我的電話吧。”
我感激地點頭,心中鬱結的塊壘似鬆動一點兒,這才有心思去打量他。
程睿敏是一個清秀斯文的男人,和孫嘉遇差不多的年紀,職業化的裝束整齊而時尚,透出一股儒雅的氣息,笑起來眼神溫柔如水,像是能一直流進人的心裡去。溫潤如玉這種詞,彷彿就是專門為他這樣的男性準備的。
上了車他叮囑我係上安全帶,又把手機遞給我。還沒有開始撥號,手機鈴聲就開始響,我只好還給他。
他瞄一眼螢幕,便接過來湊在耳邊:“二子,你那邊才幾點哪又打電話來?一夜沒睡吧?……嗯,已經接到了……嗯,挺好看的,就看上去不像你女朋友,倒像是你閨女……謝了,我很正常,沒有戀童癖,只喜歡成熟懂事兒的……好,你等著……”
我聽到手機裡漏出的聲音,似乎很熟,正在猜疑,程睿敏把手機交給我:“是嘉遇,他要跟你說話。”
“玫玫,”當真是孫嘉遇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過來,“你一路還好吧?”
“我挺好的,可是你瞎折騰什麼,那邊兒才四五點鐘吧?你身體不好還不好好休息?”我頗有點兒上火。
“甭管我了,待會兒我還可以補個覺。聽小么說,你媽媽已經好多了,這就把心踏踏實實放肚子裡,好好在父母跟前孝順幾天,別耍孩子脾氣,聽見沒有?”
“聽——見——了。”我不滿地拉長聲音。
“好好好,我不囉嗦了,哎對了,你瞧我這兄弟,和我比誰更帥啊?”
我偷偷瞟一眼程睿敏,實話實說:“你比較帥。”
他在電話裡大笑:“行,我死亦瞑目了。跟你說啊,這人從小到大欠我無數人情,你一定得替我找補回來,有什麼事兒就拼命抓住他,千萬別不好意思。”
我咧咧嘴:“知道了。”
“那什麼,我掛了,你可記著隨時向黨彙報啊,小心別被我兄弟勾引了,他對女人那溫柔勁兒,可沒幾個人扛得住。”
我再瞟一眼旁邊的人,什麼也不好說,只能低聲答應:“嗯。”
程睿敏安靜地開著車,牙齒卻緊咬下唇,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顯然剛才的談話,他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我訕訕地把電話還給他。
他看我一眼問:“你不打電話了?”
我想起正事兒來,趕緊打到父親的手機上。爸的聲音很疲憊,卻帶著一絲欣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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