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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飽口福,其實該道謝的人是我。我做的都是幼年在家的時日裡,阿母做給我吃的美味。入了宮,每每想念家人的時候,我便照著記憶裡阿母的味道做出這些來。這菜,若沒人享用,便連潲水都不如。有了你們的品評,才真的是成全了我。這第三盞酒,我還是該好生謝了諸位。”
她又要喝,卻被李原庸一把接了過來,“你還要回公主殿侍候主子,不當再飲,這盞我替你喝了吧!”他一仰頭,替她幹了這盞。
望著他替她飲酒的豪氣,密所的眼眶微溼,卻努力牽起嘴角用笑掩飾。他們之間別彆扭扭,那幾個年歲長的侍衛頓時瞧出了門道,拉著一眾小的吆喝著往外頭去,“我們去負責守備了,待關了城門再來喝酒吃肉,也便宜些。”
這邊廂擁擁雜雜地去了,那邊廂卻沉默無語地坐著。
他不開口,她說好了。反正他們之間,一直都是她說,他沉默地聽著。她慣了,這些年早就慣了,慣了沉默的他,也慣了自說自話的自己;慣了冷淡如水的他,也慣了受盡風霜的自己。
他總說自己嘴笨,在她看來,是她笨才是。陪著他鬧了這麼些年,說了這麼多話,他還是不言不語無所表示,她便該什麼都清楚了,還一股腦兒地往裡鑽,直碰得頭破血流,才緩過神來,卻已是為時已晚。
“我……我要走了,隨公主去了相國府,日後我們恐怕很難再見面了哦!”
她的開場更叫他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索性一盞接著一盞,以酒當歌。
甚少喝酒的他今日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勢,密所看著奇怪,直以為他是為了碧羅煙裡的那位佳人。
看他愁雲慘淡的模樣,已對自己說好了要放手的密所還是禁不住為他操起心來,“若你……若你當真喜歡碧羅煙裡的那位小姐,就替她贖了身子接回府裡好生過日子吧!”
她知道待年年?她怎會知道待年年?難不成她……跟蹤他?
李原庸猛地站起身怒斥她:“你什麼都不懂,莫要亂說話。”
他急了?氣了?惱了?為了那個待年年?
那一刻,密所平復已久的心再起激盪,這麼些年,陪在他身邊,守在他身邊,一直笑著一直說著的人———是她。
那個碧羅煙裡的待年年數年不曾露面,卻還是輕易撥動他的心絃,那她呢?就那麼不堪嗎?
“是,我不懂,我什麼也不懂———可又有誰……懂我呢?”密所苦笑著端起他的那盞酒來,自飲了,“這盞酒,我回敬你,李將軍。”
就連他替她喝的那盞酒,她也還給他,全都還給他。
徽王爺登基之日,便是漣漪公主與高相國獨子高泰明大婚之時。
行了宗廟之禮,在黑曜石鏡的見證之下,雖不得蒼山洱海的守護,然有了段負浪的幫助,更得高泰明的支援———段素徽,大理第十三代君王上明帝,終究登上了那高高在上的大正殿王位。
隨後,便是公主段漣漪與新貴高泰明的大婚了。
奉了公主令,密所來請新任駙馬爺———高泰明。
“駙馬爺,如今公主殿中賓客滿門,朝中大臣都去了,還請您快些去宴請諸位賓客。”
高泰明應了聲,正要去公主殿宴客,走了兩步忽而停下腳步。
照禮數,密所恭請問安:“駙馬爺,您……有何不妥嗎?”
高泰明搖搖頭,背對著她問:“聽段漣漪說,你入宮前是彝族宗室女子?”
如今,她這層隱諱的身份竟鬧得滿宮裡都知道了?!罷了,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好避忌的,反正也是要跟著公主出宮了,說便說了吧!
“一介女子入不得宗廟,進不了宗祠,何敢以宗室自居。不過是……不過是奴婢入宮前姓‘篤諾’而已。”
高泰明沉吟片刻,偏過身來望著她久久,久到密所不安地低下頭,這才聽他說道:“———我,回來了。”
說了這麼句莫名其妙的話,高泰明便大步流星地去了公主殿,單留下密所杵在那裡發呆。駙馬爺剛剛說的是……他回來了?
回來了?
一直覺得這位高相國之子有幾分面熟,就是記不起來他到底是誰。難道……難道是他……是他回來了?
公主殿中眾臣暢飲,向新任駙馬爺高泰明道賀稱喜的人絡繹不絕。
然剛被大理第十三代君王上明帝擢升為宮內侍衛總管、首府守將,領大將軍俸的李原庸卻是滴酒不沾,用心看守著今日張燈結綵的公主殿。
“今夜公主大喜,此殿火燭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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