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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筆的地方龍飛鳳舞地寫著“廣龍於周兄不惑之年生辰贈”。
衛雲的目光落在那匾額上,心中跟著一痛。
記得十年前周衍四十壽辰時正在牢中,朝野百官唯恐對周家避而不及,徵南將軍木廣龍卻贈了那那個“忠孝仁慈”的贈匾來,以示不離不棄患難與共之情。
周家感恩,將本該懸掛祖宗親筆“祖訓”的宗堂題字,掛上了木將軍贈與的匾額。
去年,木將軍的小千金木容清與周子亞訂了親,周木兩家愈發親上加親了。
衛雲心中一黯,不禁有些說不出清的情緒。
低下頭去,跟著情娘,繞過宗堂,繼續往周府深處走去。
宗堂之後,再現一片空地,當中一片蘭花,有幾株衛雲昔日栽下的已經盛開。
蘭花接著南北兩閣:北方為尊,周衍的居室深沉繁饒;南方為卑,周子亞的居室樸素低調,雕飾不多,黑白色調,是十年前自己常在的地方。
衛雲看到那閣,不禁觸景生情,想到那年冬日的離別情景來。
那年冬,匈奴來犯中原,他臨危受命,去了西北。
臨行那日,自己拼命拉住他的衣袖,從南閣一直追出,送出長臨城十里長亭。
他流淚抱住自己:“情依,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衛雲身體一顫,思緒拉回,眼睛已經溼潤。
情娘在南北兩閣間忽然停止,轉身對衛雲柔聲道:“情依,老爺在北閣等你。”
衛雲眼睛微眯,抬眼看著那個深沉繁饒、神秘難測的北閣。
想當年周衍被御史大夫陳有良彈劾,父親蘇正清為報師恩,頂替了周衍謀反的罪名,落得蘇家上下十餘口滿門抄斬;可週衍卻讓情娘把自己騙去了鳳凰臺。
周老丞相,事隔十年,我們終於要再見面了。
第13章 老相居陋室
到了“北閣”,一眼看去,與十年前相比沒什麼變化:正中一張檀木雕花几案,旁有一對福祿仙的精雕木椅;正對著主位兩把古樸的紫檀木椅……但臨窗懸著的一副字畫很新,衛雲不曾見過。仔細一看,竟然是江南第一才子陸寅的墨寶。
畫上面有兩隻麋鹿,一隻臥著,一隻站著。兩隻麋鹿神態各異,臥著的看似慵懶,眼角卻暗藏殺機;站著的看似神武,眼神裡卻充滿恐懼。
衛雲正在思索畫裡的深意,忽然聽到一個沉沉的聲音問道:“你是誰?”
衛雲神遊之際,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只見一個沉穩厚重的男子正站在面前。
他一襲墨藍色的蜀錦長袍,顯得身材筆直如松;一對眉目璀璨如星,血氣方剛但不顯急躁。舉止高貴,器宇軒昂,衛雲心中已經猜出了幾分。
皇長子南宮惠,自被罷黜了儲君以後,雖然偏居西南一隅,卻一直沉穩低調,將不毛蜀地拓荒得小有成就,成了西南諸藩之主,也算有了些自己的根基。
衛雲向他曲身福禮,不卑不亢地低頭垂瞼道:“衛雲參見南惠王殿下。”
南宮惠一愣,驚詫問道:“你怎知我是南惠王?”
衛雲莞爾一笑說:“周家素來訪客不多,且王爺氣質不俗,身份地位必然不同尋常。再加上王爺一身蜀錦,必來自蜀地;算起來,只有南惠王了。”
南宮惠目色一動,雖有幾分詫異,卻仍舊一臉嚴肅地點點頭,不再多言。
衛雲心中暗想,像他這樣沉悶嚴肅的王孫子弟,倒極其少見;但想到他十年前遭遇,再想到他身陷西南不毛蜀地的十年苦寒,卻也理解了幾分。
南宮惠乃周衍胞妹皇后周氏所出,是皇室嫡長,依照大盛朝立嫡立長的法度,南宮惠自出生後便被封為儲君,本該為大盛朝萬里江山的繼承者;可怎奈皇上自南宮惠出生時便就不喜愛他,相反對於寵妃陳淑妃所生的二皇子南宮裔十分中意。
一日,皇上同時考問南宮惠和南宮裔治國良法。南宮惠回答內重王孫親貴、外倚門閥外戚,皇上怫然不悅;南宮裔則爭鋒相對,回應內馭親王、外製門閥,龍顏盛悅。
南宮惠鬱悶中,在東宮和幾個朝臣喝了一晚上的酒,說了幾句抱怨的話,卻不幸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惹得龍顏盛怒,廢棄了南宮惠的儲君。
其時,周皇后已經因為毒死南宮裔生母陳淑妃一事被打冷宮。有朝臣揣測聖意,上書皇帝,稱祖宗法度立嫡立長不利於江山社稷,主張論賢舉能另立二皇子南宮裔為儲君。
保守派不服,聲稱祖宗法度不能廢,長幼尊卑不能亂,上諫皇帝復立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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