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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在臨安城,即便是放眼整個大宋境內那也絕對算得上是良心價。只不過一貫秉持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德的牛郎中怎麼也想不到,就因為他這一系列急公好義的表現而榮登某個混蛋心中仇敵榜第二的位置,僅屈居朱熹之下。
沒錯,魚寒現在最恨的人就是朱熹,恨得咬牙切齒恨得刻骨銘心。若不是行動不便,肚子裡又被灌滿了藥湯,這混蛋真想立即就去把朱熹給找出來狠狠地咬上幾口。
其實真要說起來,魚寒的這種怨念也並非是毫無來由。原本以為傍上了朱熹這種千古名人,不說是功名利祿唾手可得,至少也能在大宋朝混個風生水起才對吧?但為啥迎接自己的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地獄的大門呢?
晃晃悠悠地趕在城門關閉前一個時辰趕到了臨安,還沒等為眼前景象所折服的魚寒發表心中感慨,盜用後世詩詞讚美一下大宋朝在江南的臨時都城,麻煩就已經主動湊了上來。
尋常百姓在大宋朝穿州過府,不僅需要官方路引還得在進城時繳上一筆費用,這是規矩必須得遵守。魚寒也沒指望能省下這點小錢,畢竟人家守城官兵還得靠這點收入養家餬口。可原本只是裝模作樣收點過路費就放行的官兵一看到轅座之上的朱熹就立即轉變了工作態度,除了沒敢騷擾車上的女眷之外,就差沒把他們這一行人給扒光了仔細檢查。
好不容易等到官兵確認了自己一行屬於無公害產品準備放行了,卻又恰好碰上關門時間到。想進城?明兒請趕早!而對於這種明顯的刁難行為,朱熹不但沒有嚴詞訓誡反而是大加讚賞。難不成是這傢伙當日被踹糊塗了還沒恢復?對此,魚寒也只能一廂情願地認為人家是在低調做人,不願意為了這點小事就激化文武矛盾而已。
再一次露宿荒野,再一次接受盤查,被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之後終於入得餘杭門,魚寒等人卻已經失去了欣賞臨安繁華的心情。可就在疲憊不堪的眾人準備儘快趕到朱熹所稱的寒舍中好生歇息時才驚訝地發現,人家壓根就沒有讓趕車的佟二牛停止前進的意思,而是指點著過了東青門直出北土門而去。
朱熹住在臨安郊外?有點讓人意外,卻也可以理解。文人麼,特別是千古名士怎麼都得有的點與眾不同的喜好不是?住在郊外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遠離了塵世喧鬧,風景優美空氣清新。可真等到了地頭,魚寒才發現自己又錯了,朱熹口稱寒舍還真沒帶半點謙虛成份在內!
地處尋常百姓聚居地角落的兩進小院,六七間最為尋常的土坯房,完全看不到有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存在的跡象,也就是在院子裡種上了一棵需要兩三個人才能合抱過來的梧桐樹。簡陋是簡陋了點,但好在寓意還不錯。唯一的問題也就在於這個院子並不真正屬於朱熹,所付租金也還只夠住小半年的。
住的地方只能算是勉強湊合,吃的方面更是讓原本就是為了逍遙快活才跑來臨安的凌文佑感到了無比失望。素未謀面的學生歷經千辛萬苦大老遠從金國前來投奔,搞個小規模的接風宴絕對是合情合理。
反正這一路上早已習慣了風餐露宿也不奢求有什麼,能有個八碗八碟應付一下,順便再來上幾罈女兒紅也就能心滿意足了。可瞧瞧朱熹給準備的呢?四菜一湯全是素,僅有的葷腥還是桑伯在村外小溪裡抓來的那兩條鰱魚。
做人都吝嗇到了這份上,為了博取清名連自己的學生都捨不得好生招待一下。還沒等魚寒攛掇著心存不滿的凌文佑去發表一點意見,卻又無比悲哀地發現,這一切還真不是人家沽名釣譽故意為之。
剛從李桐處學成歸來的朱熹本就手頭拮据,若不是在繞道於潛探望兩位紅顏知己時被人給稀裡糊塗地揍了一頓,人家早就回崇安老家去閉門苦修學問了,壓根就沒有在臨安久居的打算。
如果說生活方面的困頓只是讓魚寒在凌文佑的影響之下產生了一定的不滿,接下來無意間獲得的一個訊息則足以讓他抓狂,以至於有了如今的反常表現。
如同儒家聖人孔子當初在世之時沒人搭理,朱熹在大宋朝其實也不怎麼招人待見,而立之年也正是他最倒黴的時候。這其中既有理學曾一度被斥為偽學異端並加以禁止所產生的學術糾紛,也有其本人在處事時缺少圓滑手段很難為這個時代所真正接受的原因。
紹興三十二年宋孝宗即位伊始,曾下詔向天下臣民徵求中興大宋改革弊政的法子。要說這雖是表明態度的舉動,更多的卻是為了籠絡人心。稍微明白點事理的人頂多也就是跟著起個哄,隨口哼哼幾句便敷衍了事,偏偏就朱熹傻不拉唧地把這事給當了真。
三本札子,細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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