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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以後我又被他嚇了一跳。
比我高,關鍵是壯,橫。也不是那種嚇人的粗橫,就是……我不會形容,看著讓人有壓力。後來我跟在他背後走,盯著他看,覺得他也沒比我高一個頭,也沒比我壯一倍,可能是當時被他眼神駭到了吧。
我一開門他就問,有沒有吃的。我說沒有。他盯著我的登山包,說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刀倒是收起來了,叉著手看我的包,然後說,哼哼哼哼。他肯定是在外頭沒找到吃的,外頭已經被搬空了。我沒法,在包裡頭給他翻了包餅乾遞給他。
他裂嘴笑了笑,看著還挺俊,一手接過餅乾,腳一踢就把廁所門給關上,反手鎖了。我心裡一突還以為他為了吃的要殺人滅口搶東西。沒想到他撕開袋子把餅乾塞嘴裡,伸手就拉開褲鏈子尿了起來。一邊把餅乾叼在嘴裡咬一邊把尿一邊跟我說話,說,你自己?
我操,我都沒見過這樣的人。白誇他俊了。我當時就這麼想。
他又問了一遍,滿嘴餅乾渣子都要噴出來了。我想罵他敗家,無奈形勢比人強。我想說我有伴,又怕他說一起等著,只好無奈的點頭。他可能是看我不情不願的吧,就一邊咬餅乾一邊說,老子以後給你當保鏢,你還怕餅乾虧了嗎。操,你都掙了。我看他還在尿,就學他剛才的樣子,說哼哼哼哼。他說老子是當兵的!我說哼哼哼哼。
好吧,我承認他出現了以後我好像反而整個心思靜了下來。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他那一副稀鬆平常、老子什麼都能搞定的樣子,讓我突然就相信他了,覺得這末日好像也不算什麼。他不像是活在末日裡的人,兩手空蕩蕩的,除了身上的衣服還有收起來的匕首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裝備。問我要吃的,就像?p》逝笥巖��壇檳敲醋勻唬�髏饜睦鍶隙�宋野�鎘諧緣模�膊歡�智饋N銥吹貿隼此�難劬�鎘姓���蟻嘈潘�塹北�模�諭餉婊斕牟換嵊姓餉湊�難凵瘛?p》
他抖了抖鳥拉好鏈子然後用手把餅乾全塞進嘴裡。我說你還沒洗手。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又咧嘴笑,突然兩隻手一起摸到我臉上,擦來擦去。我直接毛了,說我操!他就哈哈大笑,說**是男人就來操啊,來操我啊。
媽的。滿嘴噴餅乾渣。
我把這事記下來,總有一天要報復回去。
然後他攤開手,說水。還一臉理直氣壯。我就給他翻水。還好昨天我也沒心情把包裡面的東西倒騰進空間裡——不過我要是把整個包都扔空間裡了,李嘯銳也不能向我要這要那的——空間裡是真堆不下了,我這寫日記的桌子上都放滿了東西,四周是乾糧山啊山啊山啊。
他灌了幾口水,說我叫李嘯銳,嘯嘛呼嘯的嘯,銳利的銳。我說哦。他又灌了兩口水,轉過頭問,你不告訴我你名字啊?我說你沒問。他說你不是該主動講的嗎……好吧,我說,我叫凌宇。凌遲,宇宙。他就在那笑,說煙。我說沒有!我不抽菸!
……我不是故意要記錄這麼無聊的事情。實在是遇到李嘯銳,是我從見不到太陽那天起所遇到的最鮮活的事……最鮮活的心情。
他伸手舀我的包,開門,走出去。
原本我以為他就是不殺我,也會把我獨自扔在那裡,任我自生自滅。
結果他扛著包走了兩步,看我沒跟上,就回頭喊我。他說老子現在是你的保鏢啊。
奇怪的傢伙。
李嘯銳說他剛退伍,12月10日。退下來了窮光蛋一個,轉業沒搞好,退伍金也還沒發下來。他不甘心回鄉下去,就想看看在這城裡能不能找到活幹,然後就是到太陽消失那天。剛開始他也是蹲在家裡啃泡麵,他在城裡,水電停得都比我們晚。等停水停電了以後他又熬了兩三天,就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決定到外頭來瞧瞧。他因為沒錢,住的是城中村那片,附近沒啥店鋪。他出門晚了,沒搶到吃喝的,就一路跑到我待的那超市裡,發現也早被人搶空了。他心說晦氣,想著撒個尿就去下一家,結果看到唯獨我躲著的那格廁所鎖著,覺得肯定有人在裡頭,就起勁兒敲門。
我說嗯嗯嗯,心說倒黴催的。
一路上都是他在講,我就聽著。他問我知不知道這天是怎麼了,我就把我之前在網上看到的、在廣播裡聽到的訊息告訴他,又說了救助站,他說哦,不知道聽懂沒有。
他說老子什麼深山老林冰天雪地沒去過,在這城裡啥吃的喝的穿的找不著、活不下去?哼。
他好像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