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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幢樓,最清楚不過的便是大樓保安。他是他們情感失敗的見證人。
外面的街上車水馬龍,人潮洶湧,她投身其中,自我安慰地想: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論是好時光,還是壞時光都如同一江春水,滾滾流去不回頭,所能把握的唯有當下。
她拿出手機,翻到顏景辰的那句享受每一天,試圖揚起唇角綻出一朵微笑,但她的心實在太沉重,飛揚不起來。
坐在公車的最後一排,戴上耳麥聽歌,看著窗外發呆,這時候是可以不去想任何事的,也並沒有真的在聽歌,思維彷彿處於空白狀態,盼望著車子一路開下去,不必停留,論到她到站的時候,她一點下車的意識也沒有。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公車總是要回頭的,即便不回頭也總有別的法子,唯獨感情,她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回程的車子開著溫暖的空調,葉孤容昏昏欲睡,耳麥裡忽然傳來一把清冽的嗓音:“為何一轉眼/時光飛逝如電/看不清的歲月/抹不去的從前/就象一陣風/吹落恩恩和怨怨/也許你和我/沒有誰對誰錯/忘不了你的淚/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醉人的纏綿/也忘不了你的誓言/何不讓這場夢/沒有醒來的時候只有你和我直到永遠……”
她靜靜聽完這首舊情歌,窗外已經開始落雪,星星點點的白飄落下來,打在窗戶上,瞬間就不見蹤影,灰暗的天空被城市的霓虹裝點得五光十色,她坐在車裡,隔著一層玻璃看這個世界,竟有股意外的美麗。
這個新年的慘淡寂寥是顯而易見的,收到若干條祝福簡訊,內容一概是大同小異。
顏景辰發來郵件祝福她新年快樂。自那日機場別後,他們尚是首次聯絡。葉孤容便回信詢問他的近況,得知他年後極有可能來滬工作,她不禁吃了一驚,忙問詳情。他答曰,因上次的考察,他認為中國市場深具潛力,高層對他提交的報告尚在分析研究,但問題不大。計劃一旦透過,他將出任亞太區的負責人,任期五年。
葉孤容聽了便恭喜他。
聶易梵也發了條簡訊來道祝福,她須得用盡全部的意志才能抵擋住回覆的念頭。她不知道,聶易梵也同樣在強壓著給她打電話的衝動,他整夜整夜的站在房間的視窗,向著後院那一片白雪皚皚的叢林,長久的眺望著,北方冬夜特有的冷冽寒氣透窗撲面而來,令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荒涼和絕望。
他想起葉孤容穿著紅色羽絨服自雪後叢林走過的身影,像一株火紅的木棉。她極畏寒冷,雪景再漂亮,也只是縮著手嘖嘖嘴巴讚歎幾句。熱戀的那兩年,他很熱衷給她堆雪人,後來不知怎麼的,漸漸失卻了熱情。大抵一件事做久了總是會變得枯燥無趣吧,今日可以預見明日,後日也不過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再深厚的感情也經不住天才地久的消磨。
一個人一旦當他過久了某種日子,就會憧憬那些沒有過上的日子,對著同事朋友夜夜笙歌醉生夢死的逍遙日子,他心動羨慕之餘一個把持不住便落了這樣的下場,別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家裡的太太女友都安安靜靜的,獨獨他……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副失意的神態,酷似電影裡的落魄漢。
***節後上班的第一天,樓下的保安便給葉孤容送來一個包裹,她這才想起假期裡曾接到過電話,說是有一份她的快遞。她以為是公司的什麼檔案,便請對方放到公司樓下的保安處,待到上班時再做處理。
這會子接過來一看,沒有對方的姓名地址或電話,不由得有些疑惑,開啟來一看,居然是一支枯萎已久的玫瑰,好在天氣夠冷,倒還沒有腐爛,仍有香氣殘留。
同事笑說,肯定是老公送的情人節禮物。
暈倒!她幾乎忘記這個節日。但這不是聶易梵的風格,他向來反感洋人的禮節,堅持認為愛情不需要用玫瑰來證明,儘管熱戀那些年也不能免俗的送過幾次,同居後就一切全免了。
會是他嗎?除非他想複合?
她將花扔進垃圾桶,忙碌一上午,卻一直心神不寧,不時去看垃圾桶。中午的時候終於按捺不住給聶易梵發了條資訊:請他別再搞花樣,他們是絕無可能的。
他隔了好久才回資訊:什麼花樣?
葉孤容又疑惑了,莫非花不是他送的?可是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過了一會兒,聶易梵的電話過來了。她按下接聽鍵,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彷彿剛剛睡醒:“你剛才的資訊是什麼意思?”
聽語氣似乎真的毫不知情,不像偽裝。她只好硬著頭皮說:“你心裡清楚。”
他沉默一下